许宣将屋内的竹纸抱出来,分给了岳安娘等人,他自己则抱着一堆,兴冲冲的朝着自己房屋里跑去,话说这么多年,这种过年的气氛,自己倒是真的给忘记了。
岳安娘看着手中的竹纸,又看了看自己住着的屋子,虽然岳飞治家治军颇为严格,但是对于这种活,其实还是家中仆人做的,岳安娘还从未做过这些,倒是也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不过在周围侍卫紧张的眼神中,岳安娘只好嘟着嘴,将手中的竹纸递给了他们“那就麻烦诸位哥哥了。”
侍卫们这才松了一口气,这种登高爬低的活,怎么能让岳小姐来做呢?若是摔着,高大哥回来自己几人怕是要挨一顿胖揍的。
岳安娘看着侍卫们去屋里贴竹纸,她轻提裙据,来到白素贞身边“许夫人,我看许大夫回去贴竹纸了,要不我们过去给他帮帮忙?”
白素贞看着本来大大方方的岳大小姐,此时一个孩子一般,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过贴几张纸张,哪里有那么麻烦?不过岳娘子想要看,我们一起去看看就是”
说着她携着岳安娘,朝着屋内走去,此时的许宣正站在桌子上,将窗户上的旧竹纸撕了下来,下边的小青一只手正扶着桌子,另一只手则在头上摆着“我说姐夫,你就不能轻点?你看这纸上的土都落到我身上啦,咳咳,”
许宣此时也发现自己动作有些大,整的屋里尘土漫天,当下将窗户推开,一阵凉风吹来,将这屋内的灰尘立刻吹散不少,当下他笑着道歉道“哈,我倒是没想到这屋里有这么多的灰尘,是我的疏忽,”
正巧这个时候,白素贞也岳安娘也进来,小青一边扶着桌子,见状连忙说道“姐姐、岳小姐,这屋里灰尘太大,你们还是在外边等一会好了。“
不过此时窗户打开,屋内空气清新了许多,岳安娘此时却是一笑“哪里有那么娇贵?安娘在家也是经常做活,平时还要下地干活哩”
她说着,将手中的竹纸递给了许宣,帮着许宣将这竹纸铺在了窗户上,许宣倒是一怔,想想岳飞那种性格,倒是真的做出让子女们下地劳作的事情,当下也没有说什么,将竹纸麻利的钉在了窗户上,不过四五扇窗户,在小青和岳安娘的帮助下,不大一会功夫就订好了,换完竹纸的窗户,顿时变得明亮了起来。
将屋里收拾打扫了一番,本来昏昏沉沉的屋子,变得明亮又干净整洁,许宣这些日子本来郁郁的心情,也变得舒畅了起来。
琢磨年关将至,虽然按照惯例,如岳安娘这样的客人,是不能在许家过年的,可是都到年底,岳安娘和这些侍卫,都没有离开的意思,保不齐怕是过年也不会离开的,这倒是让许宣心中有些好奇,莫非是这岳府有了什么麻烦?
想到这许宣不由摇头,眼下这岳飞圣眷正隆,而如今的官家,也不像是历史上的高宗那般庸碌无为,更不会做出十二道金牌召回岳飞,以莫须有罪名自毁长城。
根据许宣这一段时间观察,这位官家所作所为,绝对称得上一位明君了。哪怕岳飞这样的性子的人,在朝廷里树敌不少,竟然还能得到官家的维护,这就很有点意思了。而且近几年大宋朝廷的政策,改革之风越来越胜,虽然当今官家说的好听,要休养生息,要稳定为上,可是变革却从来没有少过,比如现如今的大宋地方官制越来越明朗,尤其是边境各路各军,某些制度方面,已经类似于明清地方官制了。
以许宣近一段观察还有和岳飞交谈所得到的消息,当今官家,怕是最终还是要和北方的鞑子打一场的,甚至想要将鞑子赶出中原。这样的情况下,官家只会重用武将,岳飞就算有错,恐怕皇帝也会忍着。那到底是什么情况,让这位岳家大小姐在春节也不回去呢?
许宣的疑惑没有太久就有了答案,在这天傍晚的时候,岳飞专门让手下亲卫给许宣送了一封信。大致给许宣交代了一下,他让岳安娘躲在许宣家里的原因,因为当今平章政事秦桧秦大人,有一侄儿年龄和岳安娘年岁相仿,偶然见过岳安娘之后,惊为天人,遂央求大伯代为求亲。可哪怕岳飞政治嗅觉在怎么迟钝,也知道他这封疆大吏和朝廷中枢的如同宰相的平章政事攀亲家,最后的结果恐怕就是他岳飞要避嫌,要告老还乡的……
若是寻常,他岳飞自然是不会贪恋权势,可是眼下外患未除,眼下自己好不容易做出一番事情出来,若是去了,自己所作所为恐怕就要前功尽弃。再说他也打听过,这位秦大人的侄儿虽然算不上纨绔子弟,可也不是什么好人,这样的话,他又怎么会将自己女儿推火坑里?眼下借口在许宣这里养病,春节也不回去,拖延个一两年,对方等不及了,自然也就偃旗息鼓,到时在叮嘱许宣遮掩一二,就算是官家也不能说什么。总不能人家女儿病了不让人家养病,就去嫁人吧?
看着信,许宣到时苦笑一声,都说岳飞耿直,眼下这么一看,在官场混久的人,那个也不是笨蛋呐。
白素贞正好给许宣端来茶水,见许宣看完信,紧皱眉头,忍不住问道“官人,岳将军信中说了什么?怎么看你愁眉不展的?”
“岳制置使这是给我送麻烦来了,”说着,许宣将信递给自家娘子,
白素贞好奇的接过信看了起来,看完倒是抿嘴笑道“这不像是岳将军的性格,恐怕是有人给他出的主意,那官人打算如何?”
许宣正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