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玲的提议有些奇特。一般来说,没有人会想到去参观一所学校。
就连菲利希亚也有些疑惑,她问道:“为什么你会想去我们的学校看看?”
“我刚刚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从和你的交谈当中,我意识到那些消失的人们,乃至这场意外都快被人遗忘了。如果不再有人提起这件事,最终连我们这些亲人也会慢慢记不清他们的样子。
所以,我想写一篇报告文学,记录一下逝去的那些人和他们亲人之间的故事,从阿尔戈多这里开始是个不错的主意。我想走过他走过的地方,寻找他的足迹,然后在你们的帮助下,把他的故事留在纸间。到时候,哪怕十年,二十年过去,你们也能够从这篇报告中重温他的故事。”
菲利希亚几乎在一瞬间就被她打动了,甚至她有些感动,觉得自己有一种使命感促成这件事。如果到时候有这样一篇报告文学,她会将它分享给凯瑟琳,这是对她那么多年等待最好的回馈。
“您会将它写成西班牙语的版本吧?”
“我会翻译出一个版本。我想卡梅拉应该会喜欢的。”
“嗯,当然,你需要哪些帮助呢?”菲利希亚认真地问道。
“去你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看一看,去你们有过回忆的地方看一看。如果方便,我想邀请你和你的丈夫贝尔穆多共进晚餐。我肯定他还有很多故事要说。”罗玲说道,“就把你们共同学习过的学校作为第一站,怎么样?”
“好的。稍等一下,我去关上花店,然后带你们过去。”菲利希亚跑去隔壁关上门,挂起了停止营业的牌子。然后带着萧晨和罗玲前往了他们的学校。
菲利希亚带他们经过的区域有不少老房子,这些街区的很多地方留下过他们的足迹。
走过一条小巷时,菲利希亚在一座石墙的面前停下,“看这儿。”
在石墙前面的某个位置上,用刀可刻着两颗被弓箭穿在一起的心,两颗心上面分别写着“a“和”c”,这个刻印看上去已经很有些年头了,上面已经长了不少青苔。菲利希亚道:“这是阿尔戈多和凯瑟琳留下的,那时候他们才刚进中学。”
走过一个能够远望到海滩的台阶处,她又道:“这是我们下课的时候经常坐着聊天休息的地方。我们在这儿说过很多属于年轻人的傻话。我们一起畅想未来会是什么样,一会儿要做球星,一会儿要做市长,或者是电影明星,或者是当帆船水手,还有各种各样的许诺,要一起周游世界,改变世界。”
“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时候,不是吗?回想起这种时候,才会觉得世界其实很可爱。”罗玲说道。
“可爱吗?您说话真有意思。不过,大部分这些事都没有实现,只是年轻时的白日梦而已。但是……也有一些实现了的。比如,阿尔戈多去了中国,而贝尔穆多娶了我。”菲利希亚感叹道。
他们几人读过的中学果然看上去历史悠久,无论是门上的铁锈还是墙上的青苔都似乎在述说过往的事情。这个时间,学校里的学生们早已放学了。菲利希亚带着萧晨和罗玲从校园里走过,一一告诉他们,哪里是他们上课的教室,哪里是他们玩耍的地方。阿尔戈多曾在那个办公室被老师训哭,贝尔穆多把哪个角落当做他们的秘密营地。必须感谢欧洲几乎没有变化的时代节奏,很多她记忆中的痕迹还能够在这座校园里找到。
萧晨默默听着,把这些场景一一印入脑海。
快到傍晚的时候,罗玲在点评上找了一家不少游客推荐的餐厅,请菲利希亚和贝尔穆多吃饭。
他们三人先到饭店,大约七点多的时候,一个穿着风衣的男子来到了他们的座位前。贝尔穆多比照片上看起来已经老了很多,是一个看起来很成熟稳重的男人。他的打扮很商务,据说是刚刚拜访客户公司回来,褐色的头发梳理得井井有条,嘴边留下的短须很有男人味。他挺拔的眉毛下,一双眸子给人一种很深邃的感觉。萧晨精神力极为强大,即使他不露锋芒,常人和他对视的时候,也会感受到一种似有似无的压力,不自觉地避开他的直视,而贝尔穆多却没有任何闪避,还对他笑了笑。
萧晨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放在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商业精英,如果放去那个世界,只要机缘合适就能变成一个世界的最强者,所有人类的大敌。萧晨预感到如果他的哥哥和他在某一些方面很相像的话,自然之神一定很不好对付。
难怪在这么多古代神灵中,笑到最后的是眼前这位的兄弟。
“原来是来自中国的朋友。其实和我阿尔戈多一样,对中国很感兴趣。他去留学的第一年暑假,我和凯瑟琳一起去过中国看他,我们在中国游玩了半个月时间。那是个非常美丽的地方。如果不是母亲那时候需要照顾,我会和他一起去留学也说不定。”贝尔穆多的话听着很舒服。
寒暄几句,菲利希亚为萧晨和罗玲做过基本介绍之后,讲起了罗玲的报告文学计划,贝尔穆多听得很仔细,也对罗玲的计划很感兴趣。
“您是一个善良又有智慧的人。”他一边拿起酒杯轻轻与罗玲的杯子相碰,一边称赞道,“我的母亲和可怜的凯瑟琳一定会感激您的。我和凯瑟琳一直在书脸上有些联系,能感觉到她并没有真的走出来,也过得说不上幸福。也许您写出那样的东西,会给她一个真正的句号。您需要知道任何与阿尔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