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即超凡之人;“识一切”是藏传佛教对在显宗方面取得最高成就的僧人的尊称;“达瓦尔品第”是梵文,意为“执金刚”,也是藏传佛教对在密宗方面取得最高成就的僧人的尊称。
俺答汗赠给扎论金顶寺法王这个称号,就代表着蒙疆舍弃原本的萨满教,彻底尊奉藏传佛教。
扎论金顶寺方面赠给俺答汗“咱克喇瓦尔第彻辰汗”称号,“咱克喇瓦尔第”是梵文,意为“转轮王”;“彻辰汗”是***语,意为“聪明睿智之汗王”。
这代表藏传佛教方面,承认俺答汗作为世俗统治者的地位。
很明显,双方有合流的趋势。
而这种趋势,对大明朝当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张居正先是眉头紧锁,忽然想到了什么,把手一拍,忍不住笑了笑:“以老夫之见,秦将军最会对付这些装神弄鬼的家伙,所以此事就属你当仁不让了。”
可不是嘛,在蕲州、在南京、在蓟镇,秦林多少次装神弄鬼?丫自己就是个大神棍。
秦林听到那什么措嘉什么品第法王,就想起来隆福寺德隆大喇嘛也说过,扎论金顶寺威德法王有个师弟将要入京朝觐,想必就是此人了。
所以秦林一定要想尽办法,把这家伙的底细查清楚,把蒙藏双方到底捣什么鬼,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张老先生,曾尚书,您二位放心,”秦林拍着胸脯打包票:“这件事交给下官,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装神弄鬼这种事情啊,下官是门儿清,管他什么达瓦尔品第,到我这儿都得现出原形!”
张居正和曾省吾相视一笑,不知怎地,就是对秦林充满信心。
这就吩咐摆酒,治家宴款待秦林。
“告罪,告罪!”秦林慌忙作揖:“还有几个弟兄等在外头,说好了要去便宜坊的。”
当面拒绝帝师首辅邀请的人,也许秦林是最近几年的头一个吧,要知道削尖脑袋想挤进相府的官员,排队能从崇文门排到宣武门呢。
张居正倒是不以为忤,鼓励的笑笑:“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秦林既然和别人说好,自然应该说到做到。”
曾省吾在旁边暗笑不迭,心说果然爱屋及乌,帝师首辅对秦林虽然往往言辞不假容让,实际上可是多多包涵呢。
看着秦林自信满满的离开,张居正终于松了口气,低声道:“看来这次是找对人了。”
曾省吾提醒道:“老先生且慢松劲儿,下官倒是可以暂时缓口气,老先生您筹措赏赐银子,还有得忙呢,现在这些藩属啊,浮贡是越来越厉害了。”
这倒是,饶是无往不利的张居正,也小郁闷了一把。
秦林并没有急着出去,因为有个小丫头朝他招了招手,于是他顺路拐个弯儿,就走到了后花园旁边的暖阁子。
红红的炭火,把穿着火狐领貂裘的张紫萱,细嫩的脸蛋烤得红红的,红泥小火炉上煨着一壶香片,蒸汽氤氲,绝美的容颜如梦似幻。
深邃的眸子带着几分讥嘲,斜飞入鬓的修眉微微一挑,相府千金朱唇轻启:“秦兄,好久不见哪?”
秦林坏笑着凑上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那一年多不见,又该如何呀?”张紫萱的声音里,带着点酸酸的味道。
呃,秦林晓得她是为什么了。
“从来不假辞色的相府千金,也有吃醋的时候?”秦林笑嘻嘻的,朝着张紫萱***的耳朵轻轻吹气。
耳边被秦林吹得痒痒的,张紫萱轻嗔薄怒:“是啊是啊,一年多没见面,连小妹都有些想金长官了呢!她什么时候来京师啊,到时候咱们姐妹也见见面?”
相府千金何等冰雪聪明,从大朝觐之期将至,就猜到金樱姬多半会入京。
从在南京展开谈判开始,张紫萱和金樱姬就互为对手,多亏了秦林从中调和,才打开了招安五峰海商、逐步解除海禁、开放杭州港口的协议。
现而今五峰船主金樱姬率领麾下舰队纵横东海,生意北到朝鲜,南到安南、暹罗,可谓蒸蒸日上;而比起海鲨会为代表的权贵走私集团,代表平民海贸的五峰海商照章纳税,朝廷的关税收入单单杭州一个港口就增加了每年二十万银子,成为助推张居正改革新政的新动力。
但是秦林发现,女人吃起醋来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就算是张紫萱这么心思缜密、智谋机变的女人,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这不,说到金樱姬,张紫萱话里话外都带着浓浓的酸味儿。
“我倒是想她来,有些事情也好交代一下,”秦林一边说一边看着张紫萱,故意逗得她秀眉微蹙,才话锋一转:“可惜她在东南海上的事情还多的很,分身乏术,今年是来不成啦。”
张紫萱嘴角微微一翘,忽然就沉下脸来,“哼,原来你还是想她来的,那为什么又来找我?在你心中,小妹、小妹到底是个什么?”
越说越觉得心中不好过,相府千金的眼圈就有些微红了。
即使在生气、伤心的时候,张紫萱还是那么漂亮,如果说秦林从前不相信西子捧心的美,现在他绝对不会怀疑了。
“是、我、老、婆,”秦林一字一顿的说完,厚着脸皮在人家***的脸蛋上轻轻一吻。
“厚脸皮!”张紫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