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抓住了?
秦林、白霜华和金樱姬都疾步走出船舱,只见陆远志、牛大力兴冲冲的押着一个家伙,那人灰心丧气的低着头,从船头看不清容貌,只觉他像是没有脊骨似的,软趴趴的任凭牛大力挟持着。
白霜华飞身下船,宛如一朵祥云冉冉降临,虚虚一掌拍出劲风,将那人脑袋吹得往后仰起,散乱的头发也掀了起来,露出他生满痘疮、颔下直到腮边都有短髭须的脸。
“就是他!”白霜华厉声叫道。
秦林和金樱姬下得船来,看看此人果然身高五尺二寸,身材强壮,但中了白霜华那非同小可的凌空一掌,也只剩下半条命,有气无力的任凭牛大力捉住。
陆远志眉飞色舞的表功:“这厮叫毛苦儿,是个单身的渔夫,我们把画像拿去一问,立刻就有人认出来是他,我们去捉的时候,他还在家里熬药,睡在床上起不来,不费吹灰之力就捉住啦!”
开玩笑,魔教教主的一掌是那么好受的?白霜华打死多少厂卫鹰犬、大内高手和贪官污吏啊,对付这么个小角色,如果不收住掌力,早就一掌把他脑袋拍成烂西瓜了。
“他家是不是就住在离丽花园不远的小巷子里面?”秦林问道。
咦,神了,秦长官怎么知道的?陆远志、牛大力和官校弟兄们都吃惊不小,非但给出影形图可以按图索骥,连住处范围也知道,怪不得手到擒来。
秦林笑笑,再简单不过了,这人袭击白霜华和金樱姬。肯定还有劫走她们的打算,这么两个大活人。带走并不容易,只有凶手家在附近才能办到。
这时候码头上看的人越来越多,海澄县的百姓,到月港做生意的商人,各条船的水手掌柜伙计,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不知道多少人。
有本地晓得毛苦儿底细的百姓,特别是几个三姑六婆,脸上带着鄙夷的神色,指指戳戳的道:“有娘生没娘养的货色。怪不得做出这等事来!老身当年就看他娘不是个东西……”
“啧啧,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坏女人还生坏儿子。”
那毛苦儿本来一直低着头,突然就扬起了脑袋。凶神恶煞的吼道:“胡说。你们胡说八道,老子宰了你们这些臭娘们!宰了你们!”
秦林眼睛眯了起来,一字一句的问道:“毛苦儿。你是妓女生的孩子,对不对?”
毛苦儿一怔,接着就凶狠的盯着秦林,额角青筋暴起来,大声道:“你这狗官怎么知道?对,老子是妓女生的。有什么了不起?”
秦林沉声道:“你娘把你生下来,却又从小抛弃了你。你长大之后也遭人嫌弃,所以你就恨妓女……”
陆远志和牛大力就纳闷了,他们去捉毛苦儿,倒是打听明白了,这人是妓女生的,三岁被母亲抛弃,有好心人给他个落脚之处,就是城里那处僻静小巷附近的一座小屋,是东一家西一家混口吃的,靠吃百家饭长大的。
可秦林并没有去调查,他们也没来得及把这些告诉秦林,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有千里眼顺风耳?
毛苦儿被秦林揭破,就涨红了脸,气咻咻的道:“对,我就是恨那些无情无义的婊子,我要替天行道,杀了她们!哼,你身边那两个,要不是……”
啪!秦林抡起巴掌扇了他一记耳光,不屑的道:“睁开狗眼,这位金将军,是朝廷册封的瀛州宣慰使,从三品大员!”
金樱姬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很没有从三品大员的风范,但她身后的四千料巨舰林樱号,又明明白白升着绘有五彩山峰图案的旗帜,正是五峰船主、瀛州宣慰使的座舰。
她和白霜华都明白了,只因在街面上问妓女的话,又到处找秦林那处广招全城妓女的丽花园,毛苦儿错把自己认作妓女,所以才在巷子里下毒手,真是无巧不成书。
毛苦儿吃惊不小,就算笨蛋也知道秦林没说假话,他低着头想了想,又道:“老子,老子又没真的对她怎么样,反而被那白衣服的婆娘打得重伤……哼,老子替天行道,不是坏女人,自然不会被杀。”
到这时候还执迷不悟?秦林不怒反笑,就算是妓女,也不应无辜被杀,何况海草……
说曹操曹操就到,听闻捉住了凶手,谢老实跌跌撞撞的跑到了码头上,母亲三婶也喘着粗气跟在后面,连声招呼儿子。
“你这个王八蛋,你这个狗东西!”谢老实揪住毛苦儿的前襟,怒目圆睁,一边打一边哭喊:“你杀了海草,你为什么要杀海草?我、我和你拼了!”
毛苦儿并不反抗,反而笑道:“那女人yín_jiàn无耻,我替你杀了,应该感谢我才对。”
“什么yín_jiàn无耻?海草是个好女人!”谢老实势如疯虎,朝毛苦儿又踢又打。
毛苦儿冷笑:“什么好女人?那天我走过你家门口,你母亲被她气得破口大骂,她连一句嘴都不敢还,我都听得清清楚楚,只有你这戴了绿帽子的,反而蒙在鼓里。哈哈哈!”
“天哪,天哪,”三婶跑来正好听到这句,只觉天旋地转,一屁股坐在地上,捶着地大哭起来:“你这疯子,你这疯子,就为我老太婆几句瞎话杀了海草,我、我是有痰火疾,心情不好就忍不住乱骂,海草她、海草她是冤枉的啊!我害了海草,我害了她……”
谢老实早已失神,木木呆呆的松开了手,像失去知觉一样瘫在了地上。
毛苦儿的神色简直难看到了极点,一张丑脸上阴晴不定,刹那间变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