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外面,建德酒楼的东家已经到了,钱尧平把两千两银子交给对方,要回了灵雯的法剑。对方一开始颇为不愿,但在姜涛一脸轻松的把两锭银子揉面般拧成了一根麻花之后,便二话不说的同意了。
解决了赔偿问题,井国泰又在旁边找了一家客栈,安排众人的住宿,也要把灵雯从那栋破楼里接出来,要是回去让戒律院那边知道他们让师叔一直住废墟,少不得一顿责罚。
而钱尧平则拉着墨非说话,婉言相留,但墨非却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些日子承蒙诸位多方照顾,钱兄救了我性命,陆姑娘传我武功以自保,这些恩德在下铭记在心。现在在下伤势已愈,不思回报不说,岂能厚颜继续赖在这里?”
这么说既是扮演目前角色的需求,也是墨非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这些修士对他有所提防,留在他们身边,除了让他们更加怀疑他有什么图谋之外,并没有太多好处。这一点从到现在为止他们还在隐瞒自己的修士身份便可以看得出来。
而且有这些修士在身边,他很多行动都没法进行,还不如先退一步,打消他们的顾虑,再徐徐图之。
又劝了几句,墨非始终不为所动,钱尧平颇有些遗憾,拿出一个小包裹递给他,“既然主意已定,愚兄便不再多言了,我们还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日,如有困难随时来寻我。这里是一点花销,你记忆全失,用钱处颇多,不要推辞。”
墨非没有拒绝,道了谢接过去,正准备走人,却见陆紫茵追了过来,抬手将一封信仍到他怀里,“七月十五,塞外逸仙镇,找得到便去。”
说完也没有解释便走了。钱尧平愣了一下,当即明白这应该是灵雯的命令,否则陆紫茵不可能自作主张把请帖送人。见墨非探寻的神色,他露出一丝苦笑,这丫头说话没头没尾的,谁能明白你意思啊。
“里面的请帖你好好收着,七月十五,在逸仙镇有一个启灵大典,道盟九宗以及海外诸派都会在那时遴选弟子,那张请帖代表我们宗门邀请的客人,可以免去一些琐碎的麻烦。”
“宗门?”墨非心中狂喜,脸上却是疑惑的表情。
这便是他一直找的仙缘,有了这张请帖,或者说有了启灵大典这个消息,即便不跟着这几个修士,也有了接触修仙界的渠道。
“现在也不必再瞒着你,我宗号弥罗剑宗,并非世俗江湖门派,而是一处修道之所。道盟规矩,仙门弟子不得侵扰俗世,历练都以江湖身份做掩护,还请莫要见怪。”
弥罗剑宗?墨非资料库中并没有这样一个宗门,但他还是做出恍然之色,“原来如此,诸位竟是修道者。”
“你似乎并不特别惊讶?”
“只是觉得诸位不类凡俗,有所猜测而已。”
“国泰说你心思机敏,悟性极高,果然是不错。”钱尧平赞了一句,事实上井国泰从没有说过这话,在墨非和陆紫茵比剑之后,他评价的原话是:“看似迂腐,实则狡猾,眼光毒辣,出手刁钻,这人的本性绝非他表现出的谦谦君子。”
“不知你对修道长生可有什么想法没有?”赞过之后,又问了一句。
墨非当然有很多想法,但此时却不能表现的那么热切,只是摇了摇头,“在下从未接触此类,还当是前人杜纂,若真是如传言所说修道可飞天遁地、长生久视,谁能不心生向往?”
“飞天遁地不说,长生久视,怕是只有到了神游境界才算是沾了些边吧。”钱尧平话语渺渺,似有感慨,随后又道:“师叔既给你这请帖,定然看好你根骨资质,若是有心向道,不妨去逸仙镇看看,没准日后咱们便是同道中人了。说起来,你前尘故事皆忘,未必便全是坏事,起码心无牵挂,斩尘缘这关便轻松过了。”
告别了钱尧平,墨非没在佘江镇多做停留,租了辆车便往塞边客栈赶。记忆核心还被他放在那边,那东西虽然现在他还没法读取,但却关系甚大,他不带在身边就不安心,何况自醒来之后,为了避免众人怀疑,他还没去莽山看过,也不知道那里变成了什么样子,会不会残留下什么线索,现在脱离了修士们的视线,他便急切的想去确认一番。
待到马车渐渐远离镇子,墨非心神也一点点放松下来。刚一醒来就被一群修士关注,他来不及了解环境,不得不扮演一个失忆者,还需要恰到好处的表演出一个略有些迂的少年士子的种种情态,竭力避免在一些常识问题上出岔子,虽说过去在盘古级的婆娑世界中历练多次,但实际操作还是头一回,他的神经一直是有些紧绷的。
好在,最终还是顺利过关,拿到了“仙缘”。
拆开那封信,里面是一张烫金请帖,似乎附有一丝法力,墨非拿在手中时,其上便显出了“墨非”两个字,背面还有两个古篆,墨非认出是“弥罗”二字。端详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别的东西,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回了信封,珍重的揣在内兜里。
陆紫茵让他去找逸仙镇,他记忆里叫逸仙镇的地方有两三处,却没有一个地处塞外,大概又是三千年的时间带来的改变。另一个奇怪的名词是“道盟”,听钱尧平的意思,这似乎是一个许多修真宗门的联合组织,这样一个组织在墨非的记忆中根本不存在,显然它是这三千年中出现的新事物。
而弥罗剑宗作为这“道盟”九宗之一,应当算是颇有名气的地方,但资料库中却一点记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