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本身对胡七公子并无恶感。
想到胡七公子和荣致本就比较相熟,他也很想知道,在胡七公子的心目中,荣致是怎样一个人!
今日竟然凑巧碰上了,就不如上酒楼一聚吧。
这是沈沐第一次进古代这种比较豪华大气上档次的酒楼。
他行走间不由多看了几眼。
顺着装修精美的大门进去。
里面的风格很是古色古香。
正中间有,一条直通二楼的楼梯。
环境感觉很幽静。
里面没大声吵嚷的声音。
与其说,这是一家酒楼,不如说它更像一家高档休闲会所。
的确,这家酒楼,不仅仅是用来吃饭的。
它还设置了各种休闲包厢。
胡七公子是在二楼。沈沐正要踏上台阶,向上走时,先看到胡七公子已经在楼梯口迎接他。
胡七公子极有可能是这家酒楼的常客。
所以酒楼的其他人看到胡七公子站在楼梯口等人时,不由自主的就多看了沈沐这个生面孔几眼。
酒楼伙计也殷勤地迎上去道:“胡公子可还有其他的吩咐?”
“再多准备一壶茶水,和几样点心来。”站在胡七公子身后的小厮闻言道。
“好的来,您稍等。”伙计唱应道。
胡七公子所在的包厢,位于二楼的左边的第二个房间。
沈沐进去一看,就觉得这纯粹是一个喝茶的地方。
这个房间的采光度很好,窗户很大,此时窗户正开着。
在窗户下面,有一方桌子。
桌子上摆着纸墨笔砚。
还有一幅绘了一半的人物风景画。
沈沐很自然的上前,站在桌前看起来。
再仔细看那画面上的风景,才觉得十分眼熟。
这不是酒楼下面门大街上的风景吗?
画面上,入画的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是一个孩子,大概七八岁的样子。
那是一个小乞丐。
与小乞丐面对面站着的,是一位公子。
从背影上,沈沐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位年轻的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刚才的他。
先前他在街道上遇到那位老丈之后,还向其他的人询问了关于福运楼的事情。
其中就有这位小乞丐。
倒不是说他真的想从这个小乞丐口中掏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只是觉得这孩子看起来,挺可怜的。
特别是对上这孩子那一双祈求的眼睛时,他的心不由软了一软。
问消息只不过是个由头,给几文钱让这孩子钱暂时填饱肚子罢了。
没想到,刚才大街上发生的这一幕,竟落入到胡七公子的眼中。
还被对方绘成了画作!
他一向以为,胡七公子这样的才子,所绘的都是,阳春白雪的高雅之作。
或者是在青楼妓馆里所绘的那种香艳美人图。
没想到他也会画这种下里巴人的,描写市井人物的画作。
“沈兄觉得怎样?小弟画的还行吧。”
“很是传神。”沈沐说的是心里话,他倒不认为胡七公子的画作如此有名,他的人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水墨画画出来的人虽然有点抽象,但是也算形神兼备。
“小弟早就知道,沈兄是个知己。”胡七公子笑言道,他这一笑如同春花绽放,美不胜收。
身为男子,这副长相,是真可惜了。
也幸好这胡七生在官宦富贵之家,否则这副相貌,也容易给自己招来祸端。
说到绘画,沈沐也挺起了几分兴致。
他的古典水墨画,自然是一窍不通的,但是在西方那么多年,空闲时间也学了一些,素描的技巧,和油画的技巧。
现在既然将胡七看成是一个朋友,又是用心结交。当下就忍不住心痒痒,想将这点技巧也秀一秀。
于是开口道:“沐也略懂一点西洋画技,不如和胡兄一起切磋切磋。”
“哦!沈兄竟然懂一些西洋画技,快画来看看。”胡七公子听完大为兴奋,忙催促道。
沈沐拿起桌上的画笔,旁边胡七公子的小厮,早很有眼色的,重新在桌面上,铺出一张洁白的纸来,等待沈沐落笔。
用软笔头画素描,自然是不太妥的,沈沐想了想。,还是画一幅简单画,更靠谱一点。
西方的油画,比起东方古代的画作来,不仅在于它的色彩比较浓烈,更重要的是它的构图形式比较立体一些。
沈沐也没有画更复杂的东西,就以桌面上的,茶壶和糕点碟子为实物。
很快就勾勒出一幅静态油画来。
在他绘画之时,胡七公子在旁边并没有干扰他的创作。
而是很用心的观摩。
虽然用毛笔画油画不像油画笔那么方便习惯,但是沈沐画起来,开始还是略有些生涩,但渐渐的就渐入佳境了。
“好,好好,沈兄画作更胜小弟一筹。”
等沈沐将最后一笔落下,胡七公子拍手称赞道。
“沈公子好厉害,这茶壶看起来就像真的一样。”那小厮也在旁边赞叹道。
“在下也只能画画这些死物了,让胡兄见笑了。”
“沈兄过谦了,不知沈兄这等技法,师承何人?小弟前两年也跟人学了点西洋技法,不过是画人物的,但是每每画来,总觉得不尽意。”
“哦,胡贤弟也学过西洋绘画技法?”沈沐闻言心中大汗。
也是,到了明朝中期,西方的传教士,或西方的客商,将西方的一些绘画技术带入中土也是极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