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哲伸出了纤纤玉手,啪的一声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一朵明亮的火焰出现在指尖,温暖的火光驱走黑暗,照亮了他今晚的栖身之地。
这是个废弃的山神庙。
门窗东倒西歪,木雕残缺不全,神幔破破烂烂,香案上厚厚的一层灰尘,蜘蛛网结得到处都是,几只老鼠在角落里探头探脑,好奇的打量着这指尖燃火的不速之客。
破地方实在有够荒凉,人迹罕至,估计连乞丐都不愿来此暂住。
不过也好,清静,即便是在另一个世界,左哲还是不大喜欢热闹,何况他算是异界来客,域外天魔一般的存在,低调一点没什么不好。
要不他大可在山下的客栈里落脚,说不定晚上还会有提供特殊服务的人敲门。
纤手伸出凌空摄物,沉重的香案飞起,左哲瞳孔中有凛冽的刀光一闪,香案落到脚下,已经变成了一堆劈好的木柴。
举起客串火把的手指凑到嘴边,轻轻一吹,指尖那朵明亮的火焰飘飘悠悠的飞出,落在了木柴之上,火光一亮,柴堆燃起,一堆篝火就此成型。
他没有坐下,也没有烤干粮进食的打算,就那么俏生生的站着,双目垂帘,嘴角噙笑,竟然象是睡着了。
休息吃东西?
不存在的。
现在的他又不是什么普通人,完全不可以常理而度之。
何况他知道这一路走来一路血,即便是在这山中破庙,他也不觉得会太平无事。
庙小妖风大,这话可不是白说的,废寺破庙本就是江湖传奇的重要场景之一,不可或缺。
他摆好了随时准备战斗的姿态,倒是让别人蛋疼了。
怨念横生。
只可惜他没有收集负面情绪来提升修为的系统,要不然分分钟就能成神。
哦,现在的他,本身就已经够神的了。
“不会吧,站着睡觉,还不食人间烟火,水米不沾?”
“你特么不是人吧?”
“真不愧是魔教妖姬呢!”
收敛气息隐藏在暗处的西门斩咋舌不已,满肚子的怨念很想一吐为快。
作为神刀盟天煞堂的知名杀手,他有着足够的冷静,可是此时此刻,却莫名其妙的感到心浮气躁,恨不得立即就冲出去见个真章。
魔教妖姬也是人,就算风华绝代神功盖世也是血肉之躯,不可能在奔波一天之后还不吃不喝不歇息,这娘们烧起篝火瞑目而立的举动绝对不正常。
也许,她已经感应到危险,所以摆开了架势,这是在跟潜伏的他们叫阵?
好想冲出去砍死她!
想归想,西门斩并没有真个冲动,甚至连一丝丝杀气都不敢泄露。
原因很简单,这次行动的主持人不是他,而是天煞堂堂主寒夜绯。
寒夜绯是神刀盟元老中唯一的女人,心思慎密,辣手无情,一把飞刀据说直追当年名动大江南北的小李探花李寻欢。
西门斩自恃甚高,却不至于目中无人,和寒夜绯的差距心知肚明,哪里会枉自尊大擅自行动?
寒夜绯当然也在庙里,只不过她正在后悔。
鹰展翼早就通过飞鹰传书转达了至尊王的话,也委婉的表达了让她稍安勿躁不可轻举妄动的意思,可是她到底没有忍。
她是女人。
女人善妒。
心高气傲的她,怎么容得另一个女人后来居上艳惊四方而无动于衷?
就是没事找事也要去较一下劲,何况对方成名出彩的方式,是拿她视为第二生命的神刀盟开刀?
开始她还顾忌着至尊王的慎重强制按捺,等到紫寰分舵被挑,至尊王还是没有表示,她终于忍无可忍。
雷唳空是她一路并肩的生死之交,还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交情。
他的死,让她再也没能忍得住。
这就有了这次山神庙的伏击。
按天音堂的情报来看,疑似魔教圣女的这个血衣妖姬从来就没有掩饰自己的行踪。
她以栖霞镇为起点,一路向东,径奔神刀盟总舵,沿途遇上的神刀盟分舵不论大小,一律赶尽杀绝,而且全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
入夜之后,她就不再赶路,而是找个僻静的地方歇息。
这个废弃的山神庙位于她前往神刀盟总舵的必经之地,用来伏击再好不过。
可是,只一见到焰流霞,寒夜绯就开始后悔。
无论作为刀客还是女人,那敏锐的直觉都在清清楚楚的告诉她,这一趟真的是来错了。
“她是个和我同级的刀客!”
由鹰展翼的转述得知至尊王的感慨,寒夜绯还有些不以为然,可是现在,她不得不承认那是个恐怖的事实。
该死的焰流霞,给她的感觉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那是穷她一生之力也难以企及的层次,高不可攀,遥不可及。
甚至,她还有种荒唐的错觉,那就是“这是让神明都要俯首的存在”。
她就那么随随便便的一站,就算神明再世,也得在她之下!
后悔没有用,不来也来了,现在是骑虎难下,唯有行险一搏,绝处求生。
寒夜绯决定动手,她不敢再等那永不可能出现的最佳时机。
别看焰流霞就那么俏生生的从容而立,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艳色已经悄然散发,摄人心魄,蚀人心志。
要是就这么耗下去,不用她动手,寒夜绯自个儿就会心魔入侵彻底崩溃。
特么的连龟缩不出装聋作哑都不行!
她有足够的理由怀疑,那是魔教圣女秘传的“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