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们还没有找到他。”莫将低声道,他眉头紧锁,心情也好不了哪儿去。他们本以为庖乙去去就回,没想到一天,两天……十几天过去了,还是没见回来。去方家处问,也没个结果,在去过方家的庖人中打听,有人说在方家见过一面,但后来就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怎会如此?”瞽媪身子一软,踉跄着几乎要摔在地上。莫将连忙上前扶着。
“媪不必太过忧心,我们定会帮你找到他。”莫将宽慰道。瞽媪这么大的年纪,伤心过度恐会有伤寿数。
瞽媪像抓住最后一条救命稻草般用枯瘦的手紧紧拽住莫将的衣袖。“望君子谨守诺言,媪感激不尽!”
虽然瞽媪双眼已瞎,但莫将能感觉到瞽媪的目光在紧紧地盯着他,带着强烈的恳求与无尽的希望。
希望与绝望在瞽媪那张苍老的面上交织,莫将非常同情这个几乎一辈子都在白头人送黑头人的老妇人。他毫不犹豫地道:“媪且宽心,我们定会带他回来。”
离开瞽媪处后,莫将就遇到了前来的聂山和晋平。他们看着莫将,俱摇了摇头。
“还是没找到?”莫将仍带了一丝希望。
“我已经询问过城内其他的墨者,都没见过庖乙。”晋平道。庖乙这么容易辨认,若是见过肯定有印象。
“园叟所说都那位辛管事呢?”莫将把目光投向了聂山。他从园叟口中得知当日带走庖乙的是方家的辛管事。
“听说是去新郑了。”聂山道。
“新郑?”莫将皱眉深思,一个小管事,无端端的去都城做甚?
“恐是送庖人去新郑方家,毕竟他们大张旗鼓挑选庖人就是为了宫里的那位贵人。”晋平综合众多信息,快速分析道,“我问过那些庖人,似乎名列第一的正是庖乙。”
莫将和聂山迅速对望一眼,难道庖乙是跟着辛管事去了新郑给贵人做菜去了?但凭借他们这段时间对他的了解,庖乙侍母至孝,不会不告而别,让母亲担心。
“最后选中的庖人都会被送去新郑,我们可以到新郑搜寻一番。”莫将道。
“诺。”聂山点了点头。
墨者重义,虽然庖乙不是墨者,但既然他人有难,他们知道了,就不能袖手旁观。况且自庖乙走后,他们的伙食水平大幅下降,他们也希望庖乙能够回来。
“准备一下,我们这几日出发去新郑一趟。”莫将道。
“但是,大兄,”晋平犹豫了一下道,“这批武器和机关部件我们还没有完成。”若没有按期完成,恐怕会耽误了上面的事情,墨者一向反对侵略的战争,这些武器和机关部件大部分都是为了战场上的墨者铸造,若是武器和机关部件没有如期送达,造成的后果恐怕难以想象。
在义与责任之间,实在难以抉择。
这点莫将也意识到了,心中也陷进了两难的境地。他已经答应过瞽媪,定要将庖乙找回来,墨者不能食言,但是……
“大兄,要不我留下,等完成了我再去找你们。”在莫将陷入两难之地时,聂山提议道。
“二兄,你一人可否能应付过来?”晋平问,这件事可不能轻率。
“能。”聂山握拳捶了捶自己厚实的胸口,咧嘴一笑,“若是真的不行,我再叫几个人来帮帮忙。”山阳虽小,但找几个墨者还是找得到的。平日里,聂山和他们暗中都有往来。
晋平心中还是放不下,二兄手艺虽不错,但要锻造那么多的武器,身体可能吃不消吧?
莫将的眼光在他们两人身上转了几圈,开口道:“你们两个留在家,我一人去新郑。”
“大兄!”
“好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儿,你们不用担心。”莫将摆了摆手,“这件事是我应允下的,当由我去解决。”
聂山和晋平两人对望一眼,俱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他们了解自家兄弟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就很难改变心意了。
晋平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大兄你一路小心。最好再叫上几个剑客。”莫将出身善锻的莫氏家族,莫氏人因善锻而遭到各国势力明里暗里的争抢,一个大家族分崩离析,一些人被迫成为权贵的匠人,另一些则流落江湖。莫将就是流落江湖时认识聂山和晋平二人,再他们的帮助下躲过了一**的追杀,后来三人结拜成了兄弟并一同成为了墨者。
晋平担心若是大兄被人认出是莫氏族人,恐怕又会生些波澜,不过幸好他们现在多了一帮兄弟,不用在东躲西藏了。况且过了这么些年,莫氏人恐怕没有几人记得了。晋平如是说服自己。
莫将伸手用力拍了拍他们俩的肩膀:“放心吧。”
“如果我们做完了就去新郑寻你。”聂山道。
“好好干。”莫将再次深深地看了两人几眼,转身离去收拾行囊了。三人共事多年,有些东西自不必说也晓得。
“三弟,我要先进城一趟。”聂山看了看天色道。
“进城?”晋平疑惑地问,最近粮仓充实,各类食物也不缺,好像没必要进城啊。
“去给小兄弟送做好的物件。月末他们也该来山阳了,若是没遇上他们,就由醢老丈代交给他。”今后的日子可能他要待在家里忙活起来,没有空去送了。自从上月接到白晋给的图纸后,聂山挑灯彻夜研究透了才开始锻造,足足忙活了差不多两个星期才把白晋要的厨具和刀具都锻造了出来。他最欣赏那个铁锅,既可烹饪菜肴,好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