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也跌倒过许多次,每一次都摔得遍体鳞伤,浑身污泥,但从不会有人扶他起来,一切都需要靠自己努力,重新从泥坑中爬起来,然后再次攀登斜坡。
罗丰露出缅怀的情绪:“以前我也曾生出过怨念,不明白为何其他的孩子都有父母长辈牵着手,呵护着行路,而我却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为了安全不得不用手在地上摸着,像条狗一样四肢着地,因为这件事经常受同伴嘲笑……
有一次下了暴雨,积水很深,我爬坡时不小心踩空,一路从半坡滚到坡底,摔进泥水坑里,想要起来,结果发现手骨给摔折了,怎么也爬不起来,而我的脸就向下浸在泥水中,不停的有污水涌进鼻腔,呛得厉害,无法呼吸,当时就有预感,自己很可能会这么活活溺死……”
通天古书好奇道:“然后呢,老爷子冒雨赶路,恰好救了你?”脑中不由得浮现一副天伦亲情的画面。
罗丰摇头道:“没有,我利用另外一只没有摔折的手臂为支点,一个翻滚,滚出了泥坑,像条落水狗似的在地上躺了半天,意识到这天气我不可能再赶路,于是就找了一处避难的山洞,自己给自己接骨,休息了一晚后,等第二天放晴了再回家。”
“你在暴雨天里,在外面失踪了一夜,老爷子都没有来找你?”通天古书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嗯,第二天回家时,老爷子见了我的模样,只是让我去洗澡换衣服,就没有再说其它……”
罗丰回忆当年的情景,脸上并未浮现怨怼之色:“我想,那个时候他应该是失望了吧,发现我身上没有任何特异的天赋,觉得此生再无可能重回太上教,难免恨屋及乌——老爷子对付恢复太上教弟子身份的执念,在那封信的字里行间都能看得到,最后的希望落空,他的心情可以理解。”
通天古书不由得唏嘘:“长辈不亲,同伴欺侮,这样阴暗的童年,你居然都没有变得憎恨世界,立志报复社会,这心也太宽厚了吧,莫非是天生良善?”
“应该是伪忘情的效果,若不是将负面情绪都储藏起来,我也许会生出轻生之念。对于这一点,我倒是颇为感谢太上教的那帮人。”
罗丰五指一挥,法力冲刷山坡,压平泥包,弭平凹坑,塑造出一层层高低分明的阶梯。
“如此一来,村人行路便能方便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