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角有个砖砌的花坛。走近一看,是一棵种在那个角落的树。
从树的粗细来看,可以说是一棵大树了,繁茂的绿叶伸到了接近天花板的地方。可是这棵树,不由得让我感到难受:这棵树身上有着酷似人类的经脉,甚至还有一些张开的嘴巴,根部像极了软体幼虫。
说真的,在看小说的时候,我也被洋馆中种植着的这棵树给吓到了。虽然我并不知道这棵树是什么名字,但那个像是在不停蠕动的枝干,让我不禁想到了怪物的血管。
此刻,远处传来了极难听的,“锵!锵!锵!”的金属摩擦声。
不用听,声音就是从楼梯旁的那扇大门传来的。我试着转了一下门把,然后抬起腿,一脚踹上去。
门后是个会客室。除了沙发前的火炉中,熊熊燃烧的焰火,传来一丝暖意,其他地方都阴暗无比。
墙边有些书架和装饰架,最吸引目光的,仍是那团旺盛的火焰,还有火炉前沙发所映射的轮廓,像剪影画般,清晰地展现在我眼前。
还有一个相当清晰的人,坐在沙发上,丝毫没有理会我的意思。
不用观察了。我知道,那仅仅是一个“西洋盔甲型盆栽”而已。
所以我划亮了一根火柴,扔进了盔甲当中。过了没多久,盔甲里就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和撞击声,听着就像是人的惨叫声。
火炉里应该还会有两三个人的证的,应该都是侦探的身份证明。
不过这些和我都无关。我非常有目的性地从一楼大门退出去,离开了会客厅,回到外面的大厅里。
我听到玄关大门处,响起了一阵用力的敲门声,把我吓了一跳。
门外的人用力旋转了几次。然而我这边,只看到门把手在那空转着,丝毫没有将要被打开的痕迹。
对面的那个人时不时还试着撞了几下门。然而,门却纹丝未动。
我知道这是为什么。所以,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感到害怕了。
我知道,食人馆的主人,一定会锁门,所以我提前破坏了门锁。
真正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会直接在大门上,装铁闸!
那这么说来的话……现在外面不停敲门的……就是雾切响子吗?
我知道,在周围窗户的外侧,一个都没有拉下地安装了铁格栅,这样一来,没法从窗户爬出去了。
我本以为,破坏了门锁,就可以给自己留下一条生路了。即使之后的作战计划失败,也不可能……
算了。我已别无退路,现在更不是叹息这个的时候。我看一眼楼梯,咬咬牙,像计划中那样上楼。
楼梯一共有十三阶,做工都非常精美华丽——如果一路上,不一直发出“吱嘎—吱嘎—”声的话。
二楼散发着一股清幽的气息,就像是凌晨下的森林的那样清凉。可是一想到小说中,主角在餐厅里看到的头骨堆,我就打了个寒颤。
拐过走廊的拐角,在前方有一扇被打开的门。我看见一个人影飞快地跑了进去,然后把门关上了。
现在,一切的变化,明显和我设想的完全不一样。我不知道她现在目的,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的目标……应该是雾切响子才对。
可现在的情况是,雾切响子被关在了外面,我被锁在了里面。
管不了这么多了。我走向那扇女子引我去的门,然后轻轻推开。
房间内部装饰的像是宾馆的客房一样,房间的深处还安置了床和衣柜,同时也具备了浴室和厕所。
室内光线十分昏暗。唯一照亮这房间的,就只有床头桌子上的那盏台灯,还在散发着幽幽的淡光。
除此之外,这里还有个和外面一致的共同点,就是厚厚的灰尘。
不用搜查。我打开衣柜,注意到挂钩中没有灰尘的,按了下去。
衣柜里侧的木板,像门一样,朝我们开启了,暗门终于打开了。
和小说里描述的一样。刚一进去,我眼睛就被一股湿气包围了。
我环顾四周。墙壁被各种各样的植物覆盖住了,看不见墙壁和地板。连脚踩着的,都是一堆草木。
还有些细长如剑锋般的叶子,以及像撑开的雨伞一样的叶子,墙壁上还有从天花板上垂下的藤蔓。
这里……就是个废弃植物园。
房间的深处,像是一个的实验室。被叶子铺满的桌子上,还能看到留有药水的试管、破碎的烧杯、熄灭的酒精灯和被用过的注射器。
这些东西的意义,对我来说,和柜子里残缺的文件、黑板上晦涩难懂的方程式、充斥着全房间的植物,和脚边的骷髅一样没用。我仅仅拉开抽屉,寻找记忆中的东西。
苦心人,天不负,我找到了。
抽屉里,是一个装着浑浊液体的瓶子。标签上的字已经模糊不清了,所以我完全看不出这是什么。
我也不用看出来,有用就行。
跨出衣柜的小门,我回到了走廊上。此时此刻,走廊上长满了诡异的植物。绝大多数都是些奇形怪状的藤蔓,上面长着红玫瑰。它们都环绕着走廊,没留下一丝空隙。
植物就是植物。虽然小把戏不少,可如果和我见得都一样,一点新意都没有,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那个少女的身影出现在远方,但我已经无心去管这件事。我抽出了一把瑞士军刀,开始披荆斩棘。
我重新回到了一楼大厅。仔细想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推了一下楼梯一侧,拥有巨大门扉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