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三弟近日可是神采依旧啊!”赵恺看着眼前这个三弟,面带微笑地寒暄着。
赵惇却摆了摆手道:“二哥又在取笑我了,近日家门不幸,凤娘胞弟死于非命,一直在府上跟小弟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实在是颇为头疼……”
“呵呵,弟妹这也是情理之中,看来三弟府上并不安宁呐!”
赵恺这句话一经说出,坐于下首的赵惇眼角不由得微微一动。
此话一语双关,可谓是恰到好处,赵惇神色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笑敷衍道:“二哥说的极是,近日府上确不安宁!”
坐在一旁的叶宇听着这兄弟二人的对话,心道这皇家的子弟都是人精,说句话都带拐弯的。
“恭王殿下不必忧虑,今日我等前来就是为了贵府安宁而来!”
“哦?师弟此话当真?”赵惇看了一眼叶宇,不动声色的询问道。
“当然,否则下官又何必前来打扰?”
对于赵惇称呼他为师弟,叶宇也是感到一阵无语。
赵惇偏好算术之学,跟随杨辉学过一阵子算术。自从当年杨府见过一次面后,这师弟的称呼就已经得到了坐实。
当年叶宇与恭王赵惇,倒是有过几次接触,虽然只是学术上的交流,但是叶宇一直是敬而远之。
究其原因,就是熟知历史的叶宇知道,这个赵惇就是后来的宋光宗,也是一个极为隐忍而又不孝之人。
因此对于这样的人,叶宇自然是敬而远之,保持着应有的距离。
赵恺看了看二人,随即笑了笑:“叶学士,既然已经来到了三弟的府上,你也该办理正事了!”
“二殿下所言极是,那今日下官就在这客厅之中,分析这场人命案……”
说着便站起身来,向两位皇子各自施了一礼,这才开口道:“据当日张大人所说,李崇是死于五更时分……”
“不错,正是约五更时分!”张蒙一脸郑重的回应道。
“可是据调查李崇二更醉酒出了白玉楼,四更时分回到恭王府,试问一个烂醉如泥的人,又如何会去而复还,死在白玉楼的街巷之地?”
“哦?是么?本王倒是没有太注意这些……”赵惇端起茶盏,一脸茫然地沉声说道。
而赵恺却是饶有兴致道:“那以叶学士之意,李崇之死并非是在街巷?”
“不错,第一命案现场并非是在街巷,而是在恭王府中!”
“师弟,说话得有依据,李崇要是死于恭王府,难道本王会不知晓?况且如今李崇尸体已经焚毁,你之所言不过是主观臆测罢了……”
赵惇放下茶盏,脸上顿时布上了一层寒霜。
叶宇胸有成足地郑重道:“依据当然有,下官不仅寻到当夜打更的更夫,也从刘仵作那里找到了这个!”
叶宇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在手里扬了扬,随后冷笑道:“更夫可以证明李崇四更天回到恭王府!”
“但那又如何,这就能证明李崇死于本王府上?李崇酒量一直很好,回府之后又折回白玉楼,也并无不可!”
“三殿下所言极是,但问题就在这本录册上!刘仵作有个习惯,就是每每遇到验尸之时,都会留下一份备录,大理寺的录册已经焚毁,但这本备录却依旧存在!”
“这份备录里,记述着李崇的伤口以及衣冠样貌,其中有一点值得推敲!”
张蒙看到叶宇手中的备录,顿时欣喜不已,但之后却是面带疑惑的追问道:“叶学士,当初验尸录册张某也参阅过,但未有发现丝毫线索……”
“这录册上记录着,当日案发现场,李崇的服饰除了贴地之处略有潮湿,其余地方都是干爽的,但是据叶某所知,案发当夜临安下起了小雨!”
赵惇冷冷笑了:“师弟,这又能说明什么,当夜小雨到了四更时分就已经停了,李崇换上干爽衣服,再折回白玉楼,不曾浸透雨水又有什么奇怪的?”
这一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但叶宇却是讪讪一笑道:“三殿下看来案发当夜睡得并不安稳,否则为何连几更停雨都了如指掌?”
“呃……,本王也是从下人的口中得知……”
赵惇已经是十分谨慎的应对,不曾想还是中了叶宇挖的坑。暗自懊悔的赵惇脸色略显阴沉,尴尬的掩饰自己的失言。
“哦,看来三殿下亲民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三殿下所言虽然有理,但李崇脚上靴子的鞋底没有水渍,这又作何解释?”
“这……”
一句话将赵惇问的是哑口无言,而张蒙顿时恍然大悟道:“叶学士果然明断入微!”
在场的几位都不是愚笨之人,自然瞬间明白了叶宇的意思。
李崇有个良好的习惯,那就不愿意坐轿子,而且恭王赵惇也不允许管家如此招摇。
所以坐轿子的这种可能,就直接可以忽略了,况且案发现场也没有轿子的痕迹。
小雨是到了四更停了,但大街上的地面却是潮湿的,那李崇若要返回白玉楼,在不坐轿子的前提下,那这段路难免不会沾湿鞋底。
但录册上记载的是,鞋底没有水渍与尘泥,这个破绽就足以说明一个问题。
那就是李崇回到恭王府后,由于一路小雨淋淋身上已经潮湿,所以就换了一身衣服与足靴。
干爽的足靴没有在潮湿,说明李崇回府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而之所以躺在街巷处,很明显是被人抬到了那里。
叶宇把话说到了这里,也就没有再往下说,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