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到了八月九日这一天,贡院外一大早就聚集了大量的学子,这个阵容远比当年滁州秋闱壮观许多。
单是此次参加秋闱考试的学子就有六千之众,如此多的学子参加考试,在大宋可以算的是屈指可数。
等叶宇来到贡院时,副主考史正治,以及同考、提调等一众官员早已等候多时。
等叶宇的官轿刚一落地,史正治就率领一众官员迎了上去:“叶大人,请!”
“看来是本官来晚了……”走下轿子的叶宇,一瞧众位官员皆已到齐,于是便随后说了这么一句。
史正治乃是久经宦海,于是便接过了话:“呵呵,并非是叶大人来晚了,是下官与诸位同僚来早了,叶大人,您请!”
“哦?呵呵,那本官就当仁不让了!”
叶宇几步来到正门,环视门前黑压压的一片学子,沉声询问左右:“诸位同仁,都准备妥当了?”
“回禀大人,贡院院落已经打扫干净所需物品也贮备齐全,贡院兵丁也是严守岗位,一切皆是井然有序,只等大人监督训示!”
“嗯,很好,史知府果然是能臣干吏,有史知府主考这福州秋闱,又何须本官亲自监考?”
史正治闻听此言,神情郑重道:“叶大人过誉了,下官身为本地官员自当坚守本职,由叶大人这等学界泰斗监考,相信这次桂榜定会分外出彩!”
“哈哈哈,史大人真是说话……”
叶宇如今才明白,这世道人人爱听好话,史正治说的话虽有阿谀奉承之嫌,但的确是十分的中听。
不过这mí_hún汤,叶宇却没有真的迷糊,而是随即正色道:“至于这监督训示就免了,对于诸位本官还是信任的,不过这搜检的差役,本官可否调换一批?”
“调换?叶大人这恐有不妥吧?”一旁的马明闻听此言,顿时就站了出来。
“哦?马推官,有何不妥之处?”
“回禀大人,这些搜检的差役皆是历年来秋闱的常用人员,对于搜检考生颇有经验,若是就此调换,不说调换差役是否有经验,就算是有,这考试的时间就要到了,恐怕也来不及抽调……”
马明所言句句在理,身后的一众官员也是频频点头,而史正治则是不发表意见,只是沉默地低着头等候叶宇发言。
叶宇听了马明的这番讲述,微微点了点头道:“马推官,你身为本州学官,又是此次秋闱的同考之一,应当知晓这搜检的重要性,岂能因为因耗时费工而懈怠?”
“至于你说的这问题,其实倒也不难,本官这随行侍卫之中,就有不少曾经是查私盐的小吏,这份差事就交由他们来办,问题不就解决了么?”
“这……”
很显然叶宇的这个突然袭击,让这些官员有些措手不及。更要命的是,这侍卫里面竟然有查抄私盐的小吏,叶宇的这个理由也着实有点不靠谱。
看着所有人都抱有质疑的态度,叶宇却没有去做过多的解释,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史正治的身上,因为他知道史正治才是这些官员的主心骨。
史正治感受着众位同僚的目光,以及叶宇那无形的施压之势,随即尴尬一笑道:“叶大人身为钦差特使代天巡狩,又是本次秋闱的主考,一切均由叶大人裁定便是!”
“好!史知府既然没有异议,那本官就不再客气了,潘签判何在?”
“下官在!”
“你带领本官的这些侍卫,替换原有的岗位,你就替本官把好这搜检一关,可有问题?”
“下官遵命!”
潘之所神色郑重地领着叶宇的贴身侍卫,当即迅速的替换了所有搜检的官员,这一突发现象,使得贡院外生起一阵骚动。
“嘿!看到了吗?那就是叶学士!”一名脸色泛黄的书生,手中提着放考具的竹篮,兴奋地看着贡院门口说道。
“瞎嚷嚷,早就看到了,只是没想到这叶学士真的如此年轻,真是……真是羞煞我等!”一名鬓角泛白的中年男子,看了贡院大门一眼,却又失魂落魄的摇头自语起来。
“哼!那是羞煞你这四十多岁的老书经,都这把年纪了,不思好好过日子,来这里瞎闹什么劲儿,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你!……”这中年书生,被身旁的华丽衣衫的男子一阵奚落,已有皱纹的脸上顿时白里透红。
“怎么,还不服气,难道在下说错了?”
中年男子被奚落的顿时无语,他虽然很是气愤但却是无力反驳,因为他这个年纪在秋闱的队伍里,虽然不算最长的,但也是大龄考生了。
但脸色泛黄的书生,却为此打抱不平:“这位仁兄此言差矣,同是读书之人岂能鄙夷同仁?在下见仁兄也不算年少,相对于叶学士十八岁就连中三元,仁兄你难道不算老书经吗?”
“我!……”
老书经,是读书之人一种调侃之语,形容那些屡试不第年纪偏大的读书之人,因为读书多是经史子集,因此称之为老书经。
这衣着华丽的考生,被此人一番反驳顿时是哑口无言,在座的考生大多都是二十出头,莫说是他,就是整个大宋能够十八岁就连中三元的也仅有叶宇一人。
而在叶宇面前,称之为老书经,倒是让他无言反驳。
这考生最后词穷不再多言,而是鄙夷的撇了身旁的几名穷考生,没好气的摆弄着手里的如意笔:“本公子不与尔等争这口舌之快,我们桂榜之上见真章!”
这时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