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列前行的战马,此刻默契的停了下来。
黎大隐看着一脸郑重的叶宇,稍稍意外之后便笑了起来。
“后悔?当然后悔过,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玉屏山劫了你的商队!当年若是不与你相识,也不会有后来的劳碌奔波。试想黎某安心做个山大王,又是多么惬意的事儿啊!”
黎大隐的回答,让叶宇地心情瞬间复杂起来,他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的感受。
这种感受是预料之中的释然与慨叹,又似乎是一种孤独的茫然与失落。
黎大隐没有注意到叶宇的神态变化,而是话锋一转,颇为感慨道:“一直以来我不停的问自己,为什么明知道后悔不已,却还是如此坚持了十年?”
“如今有答案了?”
“有了!”
“哦?”
黎大隐没有将答案说出,而是转过头来看向叶宇:“叶老弟,今日在盛宴上,为何不问缘由便揽下所有罪责?”
“这……重要么?”
“当然!”
叶宇微微有些动容,显然是对这个话题心生抵触。
但面对黎大隐灼灼逼视的眼神,叶宇随后无奈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觉得,既然彼此是兄弟,无论你对与错,我都有必要替你承担,至少我有能力替你担下这份责任!”
“莫说在殿上因摔琉璃杯惊了圣驾,就算你做出更出格的事情,这份责任我也会替你扛下。因为我叶宇的兄弟,就算要惩治问罪,也轮不到他人插手!”
听着叶宇霸气而又真挚地回答,黎大隐心中却是感慨万千。
虽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是亲耳听叶宇说出这番话,黎大隐仍旧是感动不已。
“这就是我的答案……”
黎大隐情真意切的话语与怪异神情,让叶宇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于是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黎大隐,鄙夷道:“你这德行比太子还要恶心,从今之后你要离我十丈之外,这是军令不得违抗”
“这可不行,论长相,老黎我虽然粗犷了些,但也比你那个兄长英俊不少,你怎能将我跟他在一起比较呢?”
黎大隐毫无底线的自我标榜,丝毫没有注意到叶宇已经催马离去。当他反应过来时,叶宇早已经消失于前方的夜色之中。
一瞅身后的卫队首领孤狼还没有离开,黎大隐于是便骑马蹭到了近前:“孤狼兄弟……”
“离远点!”
“啥意思?”
“没意思!”
“呃,既然没意思,那你是啥意思?”
呛哴!
向来少言寡语的孤狼,岂会与黎大隐废话连篇。所以两句话还没说完,便将叶宇赐予他的宝刀拔了出来。
一瞧见孤狼拔了刀,黎大隐瞬间止住了言语,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木头的对手。
随后孤狼冷冷一哼,便率领卫队迅速从黎大隐身边经过,转瞬之间也消失在了黑夜中。
“唉,难得老黎我正经一回,如此情真意切的表达兄弟之宜,却是落得一个不欢而散的结局,难道是我什么地方说错了?”
黎大隐是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得将所有疑问抛之脑后,催马急速追上前方的队伍。
……
还是当年的府邸,不过换了一个牌匾——秦王府!
其实这个名字并不准确,因为叶宇如今是具有双王爵位的王爷,地位之崇高已经凌驾于王爵之上。
不过相对于忠王这个称呼,所有人更知趣地去尊称一声秦王,因为秦王这个王爵太有名了!
尚且不说一统六国的秦始皇嬴政当年就是秦王,就是前唐朝太宗李世民,在未做皇帝之前便也是秦王爵位。
所以同是王爵,却有高低之分!
王府内,并不寂寥,因为远在福州安乐侯府的一众家眷,在叶宇出征之前就已经集体迁居到了京城。
这是皇家心照?宣的手段,一种历朝历代都已经用烂了的遥控之术。
但凡封疆大吏以及边关大将,所有家眷都会乖乖地居住于京城。
这种看似从乡下迁居繁华京都的无上荣耀,实则就是一种无形地圈禁!
人都是感情动物,所以将全家老小监控在天子脚下,即便这个人在外地权利再大,也终究是过不了感情这一关。
这是历代帝王的卑劣手段,也是人与人之间信任缺失的一种体现。
叶宇对此倒是坦然受之,因为这种情况是再正常不过了,即便老皇帝赵昚对他十分的信任,太子赵恺都不可能放弃这个掌控他的砝码。
况且经过今日盛宴上的暗中试探后,叶宇已经看出了老皇帝对他仍旧心存芥蒂。
麒麟殿上的狂傲,以及咄咄逼人地嚣张态度,表面上是针对金辽使臣的铁血手段,实际上是做给孝宗赵昚、太子以及朝中众位大臣看的。
叶宇就是要让所有人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叶宇之所以张狂,是因为他有这个实力可以左右战局。
他要让所有人明白:我叶宇是回来了,但却不止一个人,身后有着边关数十万虎狼之师!
以对付金辽两国使臣的强硬态度,衬托他叶宇的本身价值与绝对实力。
这种做法,也让孝宗看透这个事实的同时,明白一个无需争议地现状:那就是只有他这个四皇子,才有能力收复北地光复宋室江山!
而他这种极度嚣张地态度,也直接给太子赵恺心理上,给予了猛烈冲击!
正如他与黎大隐说的那样,势在必行的事情,需要催化剂的催化,否则会让等待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