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了一会,在场人经过讨论,决定给郑鹏一个认祖归宗的机会。
用本家兄弟郑长柱的话来说,当日那叫激励,让郑鹏知耻而后勇,族谱上还有郑鹏的名字,就是最好的证明,意见一致后,派谁去跟郑鹏沟通出现了异议。
作这大父兼家主,一向要强的郑长铎肯定落不下面子去,郑程想去,可当场就让郑元兴给否决了,两兄弟之间有误会,就怕见面又发生不愉快,对修补关系于事无补。
郑长铎不去,郑元家自然也不好去,没有老子向儿子低声下气的道理,要是谈崩,到时想找一个挽回的余地也没有,此外还有一个问题,作为长子,父母在,不远游,要不然传出去惹人非议。
快入冬了,商人忙着囤货、田地忙着秋收,郑元兴和郑元旺都走不开,高量到最后,最后决定由族老郑家树敌和老二郑元业一起去。
郑家树一出世就在元城,这么大年纪,最远的一次出没出过魏州,更别说去长安,需要派一个人陪同,这样也可以显示家族的诚意,最后决定让郑程的老子郑元业陪同。
只有他最合适。
最后,郑长铎一锤定音:“这件事就这样定了,元业,你到帐房支一笔钱,用作途上开销,路上照顾好你家树叔,记住路上莫贪玩耍,早去早回。”
这可是“公款”出游,郑元业闻言一喜,马上说道:“明白了,耶。”
原来把郑鹏这个败家子赶出家门,众人想到以后不怕再受他拖累,好像扔了一个负累,一个个表面有些可惜,内心却暗自欢喜,让人料想不到的是,郑鹏一离开元城,好像如鱼得水般,越活越滋润,跟魏州赫赫有名的郭府拉上关系不说,名气越来越大,佳作越来越多,去长安也就一年,都升到五品判官了。
要知道,现在元城郑氏一脉,连入品的人都没有,却把一个做五品官的子弟赶出家门。
听到郑鹏出人头地的消息,一些不知情的亲朋戚友、左邻右舍都过来恭喜,让郑长铎等人不知说什么好,那些人听到郑家把那么出色的子弟赶出家伙,原来的钦敬的神色也变得复杂。
嘴上没说什么,可眼中的表情让郑长铎有一种抓狂的感觉:看着郑长铎的目光,像看着一个白痴。
郑长铎的心情一差,全家也跟着遭殃,不仅月钱遭到削减,还常因一些小事生气,像郑元业,平日游手好闲,以前郑长铎是一只眼开一只眼闭,由着他去,现在不同,心情不好就挑刺,一身臭毛病的郑元业,让自家老子罚得最多。
别说去哪里fēng_liú,现在就是找朋友郊游一下都被骂,难得可以去长安转一圈,这可是公款旅游,反正自家老子对外面的物价不清楚,族老郑家树更不用说,大字不认识几个,平日看到官差都有点哆嗦,正好趁机fēng_liú快活一下。
在郑元业眼中,这次去长安,无论如何自己都是稳赚不赔:郑鹏同意回归,以后又有一棵大树作靠山,大不了脸皮厚一些,总能沾到光;就是郑鹏吃了秤砣铁了心不回,不急,自己到长安好好玩了一趟,到时家业就会交到郑程手里。
怎么算都占便宜。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如果稍稍改一些,改成“意满开怀笑,天涯共此时”也应景,郑元业沾沾自喜时,远在千里之遥的阿了参,坐在豪华的宫殿内,看着美女舞动诱人的舞姿,品着香醇的葡萄美酒,眼里露出心满意足的神色。
阿了参是拨汗那国的国王,拨汗那是中亚的一个古国,在锡尔河中游谷地,汉代以前称为大宛,有名的大宛马就是产自这里,汉以后又改为拨汗那。
拨汗那国的首都设在渴塞城,渴塞城是拨汗那最繁华的一座城市,这里既有国王阿了参的皇宫,也有大唐设立的休循州都督府。
原因很简单,拨汗那国是大唐的附属国。
大唐灭了西突劂后,由于路程太远,补给不易,而拨汗那很穷,没什么油水,统治也不易,经过平衡利弊后,大唐决定统而不治,扶持亲大唐的人来统治,按时给大唐进贡却可,阿了参就是被大唐选中的幸运儿。
阿了参有二个身份,一是拨汗那的国王,一是休循州都督府的刺史。
对于称臣进贡,阿了参并不介意,反正他没什么大志,对现在的生活也很满足。
音乐的旋律动人,美女的舞姿撩人,杯中的又是难得的葡萄佳酿,阿了参沉浸于温柔乡中,眼神都有些迷离了。
然而,这么美好的时刻,却被人破坏了。
阿了参渐入佳境的时候,拨汗那国的政务大臣索图尔大步走进来,看到阿了参一脸悠然自得地看着表演,脸色一变,一脸严肃地说:“我的王,都什么时候了,还留恋着这些女子么?”
阿了参很注重个人享乐,最不喜欢在自己享受生活时被人打扰,要是其他人这样做,他会立即让卫士进来,用绳子把冒犯自己的人绑起,用骏马拖着,围着皇宫拖行,让人们看看冒犯自己是什么样下场,可现在不能。
索图尔不仅是拨汗那的重臣,也是阿了参的族叔,当年就是他看到大唐已成大势,建议阿了参向大唐投诚,阿了参才能做国王,对于这个族叔,阿了参还是很看重。
“尊敬的叔叔,夜幕才刚刚来临,正是放松的大好时机,不如坐下来好好喝上一杯。”阿了参笑眯眯地说。
“我的王,情报你看了吗?”索图尔哪有心情喝酒,单刀直入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