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鹰带回的消息,崔希逸把乌罗部落的青壮全部拉去开路、做苦力,老弱都强行清理掉,原因很简单,作为先锋军的崔希逸,手里只有区区二千人,实在分不出多余的兵力看管俘虏,大部队人是多几倍,可要押送大量物资,没有多余人手看管,也没有多余的粮食供养他们。
那些死在征西右军屠刀的吐蕃人,只能算他们倒霉。
这些吐蕃人可怜,那些死在吐蕃打草谷、被吐蕃掳掠回去折磨而死的大唐百姓,更可惜。
死在桑猜暴虐下的那名大唐女子,充当先锋的征西右军看到后,不少铁骨铮铮的男子汉也忍不住暗暗落泪,崔希逸看到效果这么明显,最后改变主意,让人先不要埋葬,让后面的兄弟也看看吐蕃人暴虐的一面,当郑鹏等人看到那个伤痕累累、瘦得皮包骨、死得惨不忍睹的大唐女子,一个个都气疯了,发誓要吐蕃人付出惨痛的教训。
一向有些心软的郑鹏,内心也是极度震惊,然后内心那把怒火越烧越旺,现在说起清理乌罗部落的人,也说得云淡风轻。
吐蕃跟大唐的关系时好时坏,敌对这么多年,关系好时小股人跑到大唐境内烧杀,关系不好时大部人马到大唐境内抢掠,都不知积累了多少血债,现在是不死不休的死敌,只有杀错,没有冤死。
也就前天清理的房子,空气中隐隐闻到一丝血腥味,兰朵是一个女孩子,就是怕也能理解。
兰朵瞄了郑鹏一眼,很快开口说道:“本郡主要是说怕,郑鹏军是不是说自己仗义,进来陪本郡主睡一觉?”
“嘻嘻....”
“哈哈,郡主是好胆色。”
话音一落,一旁的亲卫就有人忍不住发出笑声,还有人小声议论,要知这话实在太...雷人。
郑鹏也有些无言,这个兰朵,好歹也是一个郡主,在众目睽睽之下,什么话都敢说,就不能注意一下影响吗,你不怕风言,我还怕闲语呢。
“郡说真会开玩笑”郑鹏苦笑地说:“我的意思是,要是郡主害怕住这里,可以给你安排一顶军帐。”
“怕?”兰朵面不改色地说:“本郡主五岁就敢给阿爸用头盖骨做的酒器倒酒,八岁就射杀了一只小狼崽,十二岁就跟阿爸上了战场,把敌人的首级拴在马鞍上,这有什么好怕的,小看人。”
兰朵说完,把头抬得高高的,大踏步走了进去,还“砰”的一声,关上那扇简陋的房门。
郑鹏转过身,看着那群亲卫,不是吃吃地偷笑,就是很不自然地板着脸,明显是强行憋着笑。
好像看到自己吃憋,他们就高兴。
“行啊,看你们的精神头不错,今晚值勤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郑鹏皮笑肉不笑地说。
一群亲卫瞬间滞住了。
郑鹏可以乌罗山美美睡上一觉补充体力,此时率着先头部队到达羌塘的崔希逸,正在一个山灯内,就着一盏油灯正在研究地图。
喀拉米兰山到羌塘这一个区域,只有个别牧民和小部落,差不多可以说一个空白区域,大唐的军队不能踏上吐蕃的土地,但是大唐通过派遣、收买的细作和眼线,早在这里经营了几十年,大量准确的情报、精锐能干的斥候再加上雀奴训练出来的灵鹰金将军,崔希逸的推进非常顺利,见人杀人,见哨所摧毁哨所,有如摧腐拉朽般到达羌塘。
到了羌塘,崔希逸遇上了一个难题:向那个方向进发。
向逻些城进发的路有二条,从情报来看,两条路的路程和路况都差不多,有区别的是要遇到的敌人:从左边的路走,很大机会遇到投靠吐蕃的葛逻禄族部;向右边的路走,很大机会遇到吐蕃的精锐,由孙波千户乌伦呷玛统率的镇北军。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葛逻禄一族在大唐的追杀下,死了一批,散了一批,据说因为气候不适应又减了一批,但它的实力不容小视,崔希逸也知葛逻禄新任族长库罗也是一个狠角色,至于镇北军,它在吐蕃的位置相当于大唐的羽林军,无论人员的素质还是装备,都比普通吐蕃军队好很多。
看了一会,崔希逸放在手中的油灯,开口说:“诸位。”
话间刚落,刚刚还坐在地上的几名队正马上站得笔直,齐声说道:“将军。”
崔希逸示意众人坐下,然后径直问道:“郑将军要求我们,要低调,能不惹事就不惹事,在对方没有察觉之前尽可能深入吐蕃的心脏地带,但这次低调不了,我们面前有二个敌人,一个是葛逻禄一族,一个是吐蕃孙波千户率领的镇北军,这二个敌人我们一定要面对一个,原因很简单,要是绕路的话,太远,不划算,再说绕路也要经过很多吐蕃军队的防区,诸位都说一下,我们去打葛逻禄,还是去灭镇北兵。”
想得脑子都乱了,崔希逸直接把几名心腹部下叫来议论,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看看有没有好的办法。
当然,这么重要的事,肯定要请示郑鹏,但在请示郑鹏前,也得有自己的见解和建议。
站在左边的队正吴强抢先说:“将军,柿子捡软的捏,属下提议向左,葛逻禄一族背叛大唐后,早就不复昔日的辉煌,成了丧家之犬,听说在吐蕃也不受待见,别说什么封赏,连请求补充一些武器也不肯,还有人暗中抓葛逻禄的人作奴隶,正好趁它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