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钱到外面买和到库房里挑,自然是到库房里好,也显得自己懂事。
“好,就依了你这个小浪蹄子。”李林甫笑容可掬地说。
香菱的小心思,李林甫哪会看不出来,不过他也不意这点小钱,最近香菱表现不错,理应奖励一下,再说香菱是自己的小妾,东西给她,相当于左手交右手,一想到那批巨大的财货,李林甫心里也有点庠庠的,上次还没看个仔细,趁着这个机会,正好再欣赏一番。
那杯茶还没喝完,李林甫揣上钥匙,携着香菱,去钱库巡视。
“好了,你们都在这里候着,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打开钱库的大门后,李林甫对一旁的二管家说。
二管家老洪恭恭敬敬地说:“老奴得令。”
说话间,老洪把火把双手递给李林甫。
钱库建在地下,没有光线,需要火把照明。
李林甫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搂着美妾香菱的腰肢,有些迫不及待向下面走。
刚走几步,香菱突然用香帕掩着鼻子说:“什么怪味,好难闻。”
不用香菱提醒,李林甫早就闻到了,闻言一脸铁青地说:“肯定是那些不知死活的田舍奴随处拉撒,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尿骚味,李林甫猜想有下人搬运财货时,趁人不注意,在钱库里随地撒尿,回头查出来,直接把那玩意儿废了,让他以后一撒尿就想起。
香菱真想掉头就走,可又舍不得里面的财货,闻言柔声地说:“郎君,要不要让人先拿些香来驱散一下?”
“不用了,先进去看看再说。”李林甫寒着脸说。
香菱从腰间摘下自己的香囊递给李林甫:“郎君,把它放在鼻子旁边,可以驱臭味。”
李林甫接过香囊,用力呼吸了一口,然后面无表情地说:“走。”
不知谁撒的一泡尿,让李林甫的兴致淡了不少,刚才一门心思要欣赏自己豁了脸面赚来的巨额财富,现在心里开始啄磨着怎么处理那个不守规矩的下人。
胆子长毛了啊,竟敢在钱库撒尿!
地库建在地下大约二丈处,设了二道铁门,通道二边有很多油灯和蜡烛,李林甫一边走一边点燃,道路倒是看得很清楚。
“咯吱...”第二道铁门打开时,李林甫原来铁青的脸色有了一丝红晕,在这扇铁门后面,有价值超过三百万贯的财货,这笔财货足以让原本捉襟见肘的自己变得阔绰。
香菱一张俏脸因为兴奋,显得有几丝嫣红,李林甫开第二扇铁门的时候,都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小浪蹄子,走,让你开开眼。”李林甫说话间,举着火把走了进去,跟在一旁的香菱连忙跟上。
一进钱库,李林甫猛地瞳孔一缩,眼里露出极度震惊地的神色,忍不住眨眨眼,还用手用力地擦了擦眼睛,好像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钱库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就在昨天,一箱箱的财货就在这里,堆得像小山那么高,黄金、白银、猫眼石、红宝石、蓝宝石、珍珠玛瑙等贵重物品应有尽有,看起来就像一个百宝阁一样,仅仅是一夜之间,钱呢?
一瞬间,李林甫脸色苍白,全身的血液好像凝固一样。
“郎君,这,这...是哪里,不是说只有二道门的吗,还有暗门?藏得真好,咦,怎么这里有个洞口,暗门设在这里吗?”香菱无意中看到角落处有一个黝黑的洞口,自言自语地说。
什么,洞口?
李林甫闻言身子晃了晃,强打精神,连忙举着火把上前察看,当看到一个大约三尺宽的洞口,瞳孔一缩,原来就苍白的脸一下子变得没半点血色,一手按住胸口的位置,整个人无端颤抖起来。
完了,完了,千辛万苦赚来的三百多万贯没了,这可是自己这一年多的心血。
为了这笔钱,李林甫认了一门亲,嫁了两个堂侄女,不知欠了多少人情,不仅如此,还挖空心思勾结官府、恶霸劣绅,为了廉价征地,可以说埋没了良知,挖空了心思、用尽了手段,前程和名声也不顾,连太子李瑛都得罪了,就是想狠狠赚一笔,再利用赚来的钱为仕途铺路,虽说遇到很多困难,可在自己的努力下,还算顺利,谁知就差临门一脚,辛辛苦苦弄来的横财,竟替别人作了嫁衣裳,竟然让人偷了,偷得干干净净。
硬是连一枚铜钱都没给自己留下。
不仅把财货搬个精光,还无耻地在钱库里撤了一泡尿。
此刻,李林甫有种想吐血的冲动。
香菱只是一个妾侍,地位也就比下人高一点,像帐房、钱库这些重地根本不能靠近,这是她第一次进入钱库,此时她的注意力还被那个洞口吸引着,自言自语地说:“还是郎君细心,还设了暗洞,不过洞口这么小,奴家怕弄脏了这身刚做的新衣裳,郎君你说呢,郎君...”
没听到身边人回应,香菱有些疑惑地转过头,一转头,正好遇上她毕生难忘的一幕:李林甫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在火光下苍白得像个死人,目光呆滞、一脸颤栗,全身好像筛糠般颤抖着,正当香菱想问话的时候,“哗”的一声,李林甫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正正喷了香菱一脸,一脸不甘地说了“有贼”二个字,啪的一声瘫倒在地。
硬生生被气晕。
李林甫一摔倒,手里的火把也掉在地上,只见火把在地上滚了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