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什么时候动手?”有人在一面墙后问到。
“先生到来之时。”另一个人在墙地角落里说道。
微风吹动了他的额头几撮散乱的头发,他的身体越发埋地更低,还好杂草长的也好,遮住了他最后的脊梁。
还可以隐约看到一个人蹲伏在墙沿,夜行服让他融入了部分黑暗,不远处街上打更人提的的煤油灯明亮摇曳,纸糊的灯笼像是只要一阵风就能破,十分脆弱。
打更的男人还在清唱着歌谣,提醒百姓安然入睡,他没有穿鞋子,衣服也显旧,走起路来大开大合,像是乡野粗狂的汉子,唱的歌谣却又沉稳而大气,颇有韵味。
他一步一唱地向前走来,手里的煤油灯一幌一幌地似乎照亮了更多的区域。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它的光芒照到了草里那两人的身体,然后打更人看到了他们的脸。
当埋伏的两人准备动手处理的时候,心头却多了丝恐惧,煤油灯中的火焰从窜出席卷而来,像是两条金色的火龙缠绕着将他们两个烧了个通透,留下两处灰烬。
“这里的草长的越来越好了。”打更人摸着灯笼轻轻说道。
他站在原地,静静凝视着帝都城,他知道,今晚将非常麻烦。
于是他将灯提起,他看着灯笼里的灯芯,火光照在他脸上忽明不定,最终重重叹息了声,像帝都城走去。
......
今夜的风变得有些大,它拂在隐匿在树上趴伏、在街角沉默、在客栈里掀窗而望的脸。
“已经半夜,为何城中没有动静?”
这是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太衍道人在客栈中打坐,他并不是在休息,他用他的天谕在感知城外的动静。
期间发现了至少五位太虚,让他心悄悄平静了一些。
之后他感知到了一位强大存在,那缕感知瞬间被抹去,于是瞬间被惊醒。
打更人正皱着眉头,他手里攥着一只麻雀,那只麻雀眼睛深红,双瞳各有两枚太极阴阳鱼。
他碾碎了这只鸟,继续提着灯笼向帝都城走去。
叶落道人也没闲着,他一直在城外潜伏,他知道如果真是锁城祭天,进去的冲墟应该都死了。
那种杀伐大阵,太墟都无力反抗,虽然已经久远,估摸也有对付太虚的七八分实力,这就够了。
不能冒这个险。
帝都城内,人帝的天谕已经释放,只是没有降下雷霆,黑夜成了乌云的最大掩护,于是整片帝都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守夜一脉有两人出现在大殿,新任相王轩辕司马,和那天上朝来自守夜一脉威喝百官的男子。
“轩辕司马,进城的人都处理了吗?”人帝询问道。
轩辕司马看起来略为瘦弱,今天并没有穿着以往的黑龙袍,今日面帝也未穿相王装。
而是一道书生打扮,眉眼之间很是清秀,
和人帝身后的六名帝卫相比,让人感觉莫名寒酸。
他向人帝鞠了一礼,不失修养气韵。
“留下三人,其余人等已被送入相狱。”他说的很坦然。
人帝微微点头。
“宏承,观星阁是否表态?”人帝再度询问另一位男子。
“观星阁......此次不打算协助。”
砰!
人帝的帝桌一角被拍的碎裂,碎屑有些滚到了他们脚下,但他们丝毫不在意,在他们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惜宫外的麻雀并不在意这些事情,它们只想找到一些虫子填饱肚子,时不时叫上两声。
就像这城外的人一样?
......
“帝斗场?你还敢提帝斗场?不要命了阿!”城里一个老太监正在教训小太监,把他数落地羞愧的埋下头。
可是小太监还是不服气,他把头抬起来,叫嚷着:“不开延误了工期,还不是要诛九族!”眼神着实可怜。
“现在帝都这几道命令下来,天下已经开始乱了,人帝都把城封了!我是不知道陛下想做什么,但我知道现在开帝斗场选新帝,那纯粹就是送命!”老太监气急败坏。
叫人把小太监赶出去之后,一个劲地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他其实也在想这个问题。
帝斗场现在要开吗?
人帝命令下限制的时间到了,开了就迎接人帝的怒火,不开又是延误了工期!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人帝给的这道命令是死局,短短几个字,轻轻地拴着几百人的命!
老太监摔坐在地上叹息不止。
同样气氛沉重的还有观星阁,以往热闹的场景一去不复返,老阁主拒绝了人帝的请求。
虽然不知道人帝的目的是什么,从老阁主又砸桌子又掀椅子的态度来看,情况很不明朗。
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连守夜族训都改了,连相王换位了,连四部都废了,第九代无疑是历代最疯狂那位!
保不齐观星阁也要撤,这也是整座阁楼都死气沉沉的原因。
礼部祭祀茂丰好不容易寻到了安全的地方。却怎么也睡不踏实,夜里急书旧户部大臣郭起,工部大臣王常,和刑部大臣宇锋,他将意见都寄给了郭起,作为最后反抗的智囊也只有他和他谈的来,毕竟是文人。
没有想到的是工部刑部的两大重臣两位竟然率先回了信,意思都一个样,大意是说,工部和刑部的人已经被人帝派的人抓捕了大半,余下的人不愿过逃亡的生活,将于天亮后向人帝自首。
茂丰看着信上的字迹眼神阴翳,心中一片怒火,但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