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皱起眉头,心中稍有不快,却又感温心。他心想:“不见得是为了你们吧,是为了我才对,想让王平安留在京里给我看病。唉。还是无忌想着我多一点啊!”
他摆了摆手,扬起一片水花,道:“前次听玄婪和尚说法,他说生老病死,都是上天的安排,自有定数,不可强求,联深以为然。留着王平安在京里,专门给人看病,那成了什么,是个医生么。联要的不是医生,而是能留给治儿使用犬臣。”
长孙疟忌大感为难,道:“皇上,臣等都老了,”
李世民大声道:“正因为你们都老了,所以才要找年轻人接替,联意已决,不必再议!”顿了顿,感觉话有点说得太呛人,又温言道:“你给王平安安排一个县,算了,安排一个州吧,让他去做刺史,但不要太近,离得太近,和没外派一样,有事没事的就往长安跑,那还叫什么磨练。”
长孙无忌无可奈何,只好道:“是,老臣遵旨。”
在骗山行宫泡温泉虽然舒服,但不能总一直泡下去。猪遂良刻意延长了批卷子的时间,足足批了一个月,再也无法拖延下去,只好将试卷整理好,交给皇帝审阅。
李世民做事向来爽利,而且这年代也没有殿试一说,真正的殿试是由武则天开始的,她选拔大臣很仔细,士子们光把文章做得花团锦簇不行,还得言谈举止讨她欢心才成。不过李世民是没有这个习惯的只要卷子答得好,那就一切都好。
大笔一挥,进士名单一个未改,猪遂良怎么报上来的,他就怎么御笔亲点的。第一名进士乃是状头,也就是后世的状元,毫无悬念地成了秋仁杰的囊中之物,而第二名进士乃是徐州士子,大名士邱问普之子邱亭轩。
这两个人都是王平安定的,秋仁杰的名次待遂良是没法改的,皇帝都称他的卷子亮眼了,如果他们没让秋仁杰亮起来,岂不是在说皇帝有眼无珠么。至于邱亭轩的卷子,待遂良曾仔细考虑过,感觉中进士足够,但点为第二名,似乎不足。
可架不住王平安一个劲地劝说,而礼部侍郎也对王平安做出了让步,王平安私下告诉他,你不是大骂我最后推荐的那三个人么,我让步,不推荐他们三人了,但你也得让步,和我一起向待大人推荐邱亭轩,让他中第二名,咱俩就算是扯平,以后还做好哥儿们,好同僚。
官场之中,妥协是必须的!礼部侍郎愿意让步,那邱亭轩文章做得不错,而且又有大名士的老爹,让他得第二名,也是可以的。
两位副主考一致推荐邱亭轩,猪遂良也就无可无不可了,将邱亭轩排为第二名。进士科最重要,名次定下来后,其它杂科也一一搞定,批卷便告结束。
离开长安一月出头,李世民起驾回京。返回长安,太子李治出了长安,在中途迎接李世民。父子相见,在途中休息一晚,第二天天亮一同上路,进入了长安城。
第一日回到京城,第二日便即张榜,科考结果公布天下。
这日王平安没有上朝,不是大朝会,他是不用上朝的,留在灵感寺中,陪着秋仁杰等消息。他已经告诉秋仁杰了,说皇帝点了他为状头。
可消息一刻未下,秋仁杰便不得安心。他在灵感寺的后院里坐卧不安,不停地走来走去,嘴里嘟嘟囔囔地,不知他在说什么。欧阳利见了他这个样子,对两个小丫头道:“主人不是说了,他中了状头嘛,怎么还这个样子,他到底在着什么急,竟然一趟一趟地跑茅房?”
两个小丫头刚刚伺候完王平安洗漱,丁丹若手里拿着脸盆,哗地将水泼到地上,道:“急,才要去茅房啊。不急去茅房干嘛!”
柯莲雾却道:“是怕临时变卦吧,怕皇上临时改了名次,那他就不是状头了。”
王平安从屋里走了出来,听到他们的对话,道:“因为他期望过高,所以才这般紧张。以前打算考明经时,一点没看他紧张,后来改考进士,他就开始上心了,现在得知自己要成为状头,那要是再不多跑几次茅房,未免镇静得过了头”或者,是大便干燥!”
两个小丫头一起做了个鬼脸,看向秋仁杰。秋仁杰见王平安出来小跑过来,道:“大哥,要不要派个人去看榜啊?欧阳兄,你跑得快,不如你去吧!”
欧阳利笑道:“行,我就替你去看看。”嘴上说行,却是没动地方。
王平安一摆手,道:“用不着,你现在要淡定,明白吧,就是不能紧张,要稳如泰山才行,这才有名士的风范。你可小心点儿,不要报喜的人一来,你再欢喜的晕过去,靠打耳光才能让你醒过来,那丢人可丢大了。”范进中举的事,可莫要生在他身上。
秋仁杰唉声叹气,要他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在院子里又转了几介,圈子之后,又跑去了茅房。
忽然后门有人到来,却是哈米提他们。哈米提、阿依丁和殷九乘尽数到来,三咋。人用车装了满满四五筐的铜钱,每个铜钱上面还都系着条小红绳,充做喜钱。
哈米提一进后院,就叫道:“可看了操了?小秋可中了进士?”
王平安笑道:“并没派人去,早就知道结果的事,何必弄得如此紧张。”
殷九乘道:“怎么能不紧张,这可是大事儿啊!”
哈米提和阿依丁也是一头,中进士本就是祖坟冒青烟的大事,要是中了状头,那秋家的祖坟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