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生气,就有些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但是目光中的阴狠之色,却流露了出来。
王皇后突然间有了几分害怕,这个史爱国可不要象他哥哥一样,也想对我下毒手吧?不行,我得和皇上说说,赶紧把他给收拾了,不能再留在身边了!
李义府咽下口唾沫,他知道这种情况下轮不到自己说话,但态度是一定要表明的,不是他在和王皇后说什么,而是要告诉“杨春花”,自己是站在她这一队里的。可怎么能表明这点呢,总不能说自己支持杨春花,然后替她抱打不平吧?
转念一想,主意上了心头。李义府心想:“我让王皇后骂我,她骂得越狠,证明我越是杨春花的心腹干将,杨春花就越觉得我是她的自己人!”
李义府道:“皇后娘娘,臣是史大总管之子,您还不认识臣呢吧?皇后娘娘,有啥话好好说呗,这是何苦,不要骂人啊,气大伤身。您给臣一点小面子,这事儿就算了吧!”
他的话一出口,史爱国顿时转头看向他,心想:“你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你算老几啊,还让皇后给你点小面子,我都没敢让她给面子呢!说话这么不小心,你可得留意,皇后容易大怒,叫人过来削你一顿都是有可能的!”
别看大臣和禁军都离得远,可却都竖着耳朵听着呢,都在注意着这边的动静,李义府说话的声音不大,可几乎所有的人,只要是在专心地听着,就全都听见了!
禁军们心中都想:“这个人是不是脑袋被门板给夹着了啊,他是个什么玩意儿啊,还让皇后娘娘给他点儿小面子?他知不知道,这世上有种东西叫脸皮?啊,他应该是知道的,但他的脸皮长得与众不同!他左半边的脸皮长到右半边上去了,所以一边脸是没有脸皮,而另一边却是二皮脸!”
可大臣们却不这样想,有些老谋深算的大臣,心中惊奇,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嫔妃罢了,还是等级低的御女,这个李义府,嗯,现在叫史义府了,怎么如此的巴结。他的手段不差啊,这招应该算是“反用指桑骂槐”!
王皇后一生气,就会骂他,而越骂他,那个杨御女就会越觉得他是自己人,他被骂得越狠,这忠心就表得越足!这是极高明的马屁手段啊,真没看出来,这个宦官之子,竟然很是了得,光凭这一手马屁功夫,他的前途无可限量啊!
老谋深算这四个字,和王皇后是沾不上半点边儿的!听李义府说出这种混帐话来,她顿时就被激怒,喝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还让本宫给你点儿小面子,你有面子么?你是谁啊?你是史爱国的儿子?你给宦官当儿子,要不要脸,你是官吏,不是宦官,除非你现在就想当宦官!”
这话可太得罪人了,不但史爱国脸青得发黑,连别的小宦官脸都绿了!只要有点儿头脸的小宦官,都认了史忠臣当干爹,他们都是宦官,他们自己提这事儿没关系,可别人要提,那真就是大仇了,这是他们这种特殊群体的大忌啊!
李义府心里欢喜之极。好,骂得好,再使劲儿骂。就你这脾气,要不是你娘的肚皮好,你能当上皇后?就算当上了,我看也当不长了,得罪吧,你把所有人都得罪个遍吧!你这皇后以后要是能还坐得稳,我李字倒着……不,我史字倒着写,反正我也不是真的姓史!
王皇后说出这话,也有点后悔。心想:“糟糕,我怎么没忍住呢,想什么就说什么了,这回可是得罪太多人了!”她是性子粗疏,但不是傻啊,别看宦官是仆人,真要是都得罪了,后果也是很严重的。
李忠拉了拉她的手,道:“母后,不和这些坏人说话了,儿臣不喜欢他们,咱们回车上坐着吧!”
王皇后心中叫苦,我地个傻儿子啊,坏人背后叫叫还成,可不能当着人家的面叫啊!她忙道:“好,咱们回车上去,不理他们了!”拉着李忠,赶紧离开了,让武媚娘和李素节哭去吧!
他们一走,史爱国一跺脚,看向武媚娘,道:“你,你,嘿,忍了吧!”他自己的事情都乱得如同麻团一样,再没心情管武媚娘的事。什么武媚娘,什么杨春花,是谁又能如何,爱哭就哭去,哭不起就死去,爱咋地就咋地,什么都跟他没关系了,他已经被踢出权力的漩涡,而留在漩涡里的人,他才没心情管呢!
摇了摇头,史爱国甩了甩袖子,很潇洒地不带走一丝留念,再不管宫里的斗争,上一边凉快去了。
他能走,可李义府不能走啊,他赶紧上前,把武媚娘扶了起来,道:“娘娘,臣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武媚娘一见王皇后走了,立时留下力气,她不哭了。现在哭有什么用,等皇帝回来再哭。她心中明白,随着自己在宫里地位的改变,以及愈发的受宠,自己和王皇后翻脸是迟早的事情,所幸现在宫里有了米小苗,而朝中有了李义府,这两人都是自己绳上的蚂蚱,绝对听从指挥的心腹,有了他俩,自己就算斗不赢王皇后,可自保总是能的。
武媚娘被李义府扶着,一边悠着李素节,一边小声道:“如果皇上问起,你就提个建议,让皇后少过来,要不然又得难为我了。”
李义府忙道:“是是,臣一定照办,只不过皇上怕不会问臣吧,臣这官职……”
武媚娘哼了声,道:“你实诚,所以就要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