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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漆斑驳的破旧厂房,几盏大灯倾斜的照进铁门。
几个穿着黑衣黑裤的棒子黑帮围在门前。
一个烫着花头胡子拉碴穿着花衬衫的‘老棒子’,手里捧着一碗韩式炸酱面,席地而坐,尽情的秃噜着面条,吃相十分的粗鲁。
“老棒子…”旁边几个拎着枪巡逻的年轻家伙讥笑的瞥了一眼这个běi hán逃难过来的‘老棒子’。
仓库里。
一张简易的桌子上摆着一大锅炸酱面,旁边还立着一瓶绿瓶清酒。
“你就是赌神??”
棒子演员崔岷植扮演的崔岷植头发散在额前,下意识用手指拢了拢头发,发胶涂的不够多,啐了一口吐沫在掌心,另一只手握着带把的精美镜子,细心的反手抹在发丝上,眼睛从镜子里反射出来,黑漆漆耷拉的眼皮。
“呼噜~额——”
周闰发饰演的高进捧着碗扒拉着面,打了个饱嗝,自顾自的拿着筷子从锅里在挑出一注面条,吃的津津有味。
“阿西吧!”
崔岷植脸色变化,偏过头,五官皱在一起,厌烦地挪动镜子,手小心翼翼的从发丝间挑起一根白头发,用力的扯断。
“我听人家讲,赌坛呢,生手怕熟手,熟手怕高手,高手呢又怕千手。许多人都说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千手?”
崔岷植这个‘高丽周闰发’此刻才初出茅庐,不过这些天一直被吴孝祖摧残,进步很大。
自从吴孝祖从忠武路见到一些熟悉面孔之后,总忍不住猎奇心,想要把他们收集起来。原本这个角色他想让黄秋笙来演,后来觉得找一个高丽人来演似乎更恰当。尤其是折磨这位‘高丽周闰发’,别有一番滋味。
来了高丽十几日,这段戏也试演了十几场了。
崔岷植确实很敬业,或者说能够演吴孝祖的电影,他真的是三生有幸。为了满足吴孝祖的要求,眼皮特意用胶粘住,眼皮耷拉下来更符合角色特性。
“可惜,我不信——”
崔岷植拿起两根筷子,说笑间忽然出手,快如闪电的朝着周闰发挑起的面条夹去。
哒!
啪!
四根筷子光影在空中来回交手,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啪!!”
崔岷植手中的两根筷子直接被打了出去,再看周闰发依旧老神在在的夹着面条,好似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千手呢就怕失手,失手——”发哥逼格满满的继续端着碗,笑容温暖,眼神弯弯,“就怕断手!”
崔岷植顺着对方的目光,脸色大变!
自己手腕处突兀的又一根面条搭在手腕上,还系了一个可爱的蝴蝶结……
“所谓十赌九骗,唯一不骗你的那次一定是为了钓你!”
高进摇了摇头,挂着微暖的微笑,毫不在意的拎着对方的西服擦了擦自己的嘴,手里筷子点了点锅,“不好意思,你的那份也被我吃了。”
锅内空空如也。
“你走不出去的。”崔岷植眼睛冷峻的盯着对方,双手撑桌,“你也回不了港岛。他们不会放你离开。”
“他们是谁?”
高进双眸一紧,寻到了对方话头里露出的信息,整个人好似一只随时都可以噬人的雄狮,瞬间就把崔岷植的气势给压了下去。相比起此时神功大成的发哥,小崔,任重而尿道炎……呸,任重而道远!
场景升高。
两个人对峙而坐,周围是乱遭的废弃设备。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要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不能做。我要是你,有些事情,连问都最好不问。”
崔岷植从后腰掏出一把枪,指着发哥的头,笑道:“我知道你快,但你命也只有一条!
你不是赌神吗?
要不要赌一赌我这枪里有没有子弹?赌赢了我告诉你呀……”
至于输了,那自然也就没有知道的必要了。
“赌命?”高进微笑的重复了一遍。
“我听人讲,你在西伯利亚的时候每天都在赌命?怎么,现在不敢了?”崔岷植歪了歪枪口,笑着转动鼓仓,一气呵成的一甩,慢慢取出五枚黄澄澄的子弹。
子弹丁零当啷的掉在锅里。
高进微微摇头,开口叹气,看死人一样的看着对方,“主要是我认为消息比你的命重要。”
这话说的很坦然,却带着静静的装B气场。瞬间就把高进的自信给体现了出来。
“我不会输。”崔岷植自信摇上左轮。
“男人三大错觉:她喜欢我、我上我也行、赌博我能赢!”
高进笑着道,“这么多年,我每到清明节都要烧许多纸。赌博赌博,越赌越薄!命啊,比纸还薄——”
他微笑,眼睛如月牙眯成一条缝,拿起左lún shǒu qiāng,放在手里颠了颠,“柯尔特m1917的改进款,真是一把好枪!”说着,举起枪,枪口贴在太阳穴处。
“这么好的核桃木枪把,不做成木炭烤肉,可惜了!”
“啪!啪!啪!啪!”
话音刚落,没等崔岷植反应过来,高进毫无征兆的就连扣扳机,四个撞击声音在空旷的仓库内回荡。
仓库门猛然被推开,几十个搂着乱七八糟qiāng xiè、刀具的年轻人冲了进来。
“出去!”崔岷植勃然大怒。
“聂!〔是〕”几十个人急忙点头,退了出去。
周闰发从始至终脸色未变,拿下左lún shǒu qiāng,调转反向,轻描淡写的摆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