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娜卡离开密室的时候,是从暗门离开了。正如她所想的那样,暗门被安装了一些并不是出自她手中的东西,但是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她轻易就解开了。不过是一些附上了魔法的机关而已,难不倒她这个杰出的炼金术师——虽然认识她的人,似乎都不把她炼金术师这个身份当一回事,但是她本人是将大部分热情都放在了这上面的。
外面那蓝色的星空依然在闪耀着,君王堡被笼罩在这之下,自然是一个不眠之夜。但是大教堂内的话,倒是没有人可以留下来。教堂的修士和修女们都在外面,惊恐地看着那片天空。而且无关人等、包括信徒和教会的成员,都被禁止出入了。在这样的一个夜晚,感到不安的可不只有平民们。而这被蓝色的烛火给照亮的大厅,就只有露露娜卡一个人了,外面是把守的卫兵,身穿精致的盔甲,面甲和头盔将他们的面孔给挡住了。
这些看起来就像是精锐的卫兵们,可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
因为这有着祭坛的大厅中,其实并不只有露露娜卡一个人。
露露娜卡从暗门出来后,正好就在祭坛的后面,祭坛将她整个人给挡住了。她出来后,马上就察觉到了教堂周围那股比平时更凝重,甚至更肃杀的气氛。周围的人很多,围成了一个圈子,将骚乱挡在了外面。而这个圈子内,有露露娜卡和另一个人。
那个人,露露娜卡当然已经发行了,这让她没有了马上离开的打算,靠在祭坛底下,坐了下来。
在祭坛下面的长椅,在离祭坛有好几排长椅远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那个男人是露露娜卡认识的人,只不过当时她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是秃顶的。
露露娜卡重回大教堂,遇到的一个有趣的男人,帕里奥。这个看起来像是苦修士的中年男人,并没有像其他人那般,因为这天空的异象而露出丝毫惊慌。在这亮起了一片蓝色烛火的大厅中,他一个人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祭坛后面那副巨大的玻璃画。
在天花板、在祭坛后面的玻璃画,上面也被蓝色的光给染色了,在那色彩斑斓的玻璃上,多了一些异样的蓝色,让它们也融入到了这蓝色的光芒中。
露露娜卡不是因为害怕被发现,才躲起来的,她想离开的话,谁也阻止不了,也没有多少人能察觉到。她现在只是因为别的原因,而稍作停留而已。
那坐在下面的帕里奥,就是这个原因了。
一个在祭坛底下躲着,一个在祭坛下面的长椅坐着,像是彼此都没有发现对方的模样。只是这不过是假象而已,露露娜卡知道帕里奥就在下面坐着,而帕里奥,大概也是知道祭坛那里有个人,只是他是否知道那是露露娜卡,那就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事情了。
最先开口的,是帕里奥,“很漂亮的星空,但是整个君王堡的人似乎都被吓坏了。有人和我说,这是来自神明的愤怒,因为我这儿君王做得并不好;也有人和我说,这是奇迹的显现,君王堡将会从困境中振作起来。你觉得会是哪一种?”
说到这,帕里奥自嘲地笑了出来,“我当然知道,不管是哪一个,都是不对的。只不过是有些东西迎来了它的结束,而做这件事的,是你,对不对?”
露露娜卡依然没有回应,只是闭着眼,在那里坐着,静静地听着帕里奥说话。
“但是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今晚如此多的思绪,我耳边总有各怀心事的人的声音,如同蚊子一般不愿离去。所以我来到了这里,想寻找一些内心的平静。”帕里奥站了起来,往祭坛走去。“我从未见过你,我甚至不敢确定,那画中的你是否真的存在,以至于我见到和你相似的女孩,似乎就会产生幻觉。”
帕里奥一步一步地走向了露露娜卡,“我能否有着荣幸,见你一面?”
露露娜卡依然没有回应,而帕里奥,已经走到了祭坛的边上。但是他并没有见到露露娜卡,在祭坛的底下,并没有坐着的露露娜卡。她悄悄地离开了,甚至没有让帕里奥发现。
帕里奥并不是认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或是错觉,他知道,就在刚刚,这里还有一个村庄,和他分享了这片空间。
但是露露娜卡似乎并不想和他见面的样子,至于帕里奥——或者说,君王堡的皇帝,查士丁,他站在那里,无言地看着露露娜卡曾坐过的地方。暗门有被打开的痕迹,但是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陛下?”有一名身穿精甲的守卫半推开门,看到了帕里奥呆站在那里,小心翼翼地问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自言自语,向神祈祷。”帕里奥回道,“没有任何问题,你出去吧。”
守卫向帕里奥敬礼,关上了门。
帕里奥站在了祭坛后面,面向着下面那一排排的长椅。蓝火的烛光仍在闪烁,让大厅变得明亮美丽。他孤单一人站在这里,连个作伴的人都没有,更别说可以说话的人了。
没有比他更可怜的孤家寡人了。
露露娜卡离开了大教堂,回到了店里。她走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不过天上星空闪耀,似乎看不出来天色有多黑。店里也点亮了蓝色的烛火,露露娜卡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了趴在门后的角落的沃德。这条狗哪怕是这种时候,都不会被外界的变化影响到自身,该睡就睡的样子。至于店里面,帕斯塔站在柜台后,正好和露露娜卡对视。
“是你干的?”帕斯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