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萧稹是齐国之主,阎致远身为重臣,关键时候却逃之夭夭,这是从王上的角度,万万不能容忍的。
“奴才身力辅政大臣,受先王托孤之重任,奉职不力,致使贼臣曹泽肆无忌惮,欺君乱国,今天子圣躬独断,庙谟运筹,剪除元凶,实天下苍生之福也。奴才既惭且愧,伏乞圣裁。”
“我问你,”不等阎致远说完,曹泽便截断他话道,“你既知曹泽萧言奸佞,为何缄默不语,他手下的人圈地换田屡犯禁令,你为何又一言不发?薛必隆为维护朝纲,弹劾曹泽,你又为何与曹泽朋比为奸,陷害忠良?”听着萧稹的责问,不仅阎致远连连叩头请罪,旁边侍立的萧杰也是面无血色。
“议政王萧杰!”
萧杰吓得一跳,连忙跪下。“奴才在!”因过于慌张,袍角未及撩起,几乎绊了一跤。也不等萧稹发问,他便颤声说道,“奴才自知罪重如山,奴才之罪比之阎致远更重,肯求王上严加惩治!”
“从对手的角度,我倒是十分敬佩曹泽萧言两人的,曹泽军功赫赫,重情重义,即便造反也有众多心腹甘愿跟随。人虽然傲气了些,对我也不大尊敬,但是处理政务十分妥当,是少数文武兼备之人。萧言更是心狠手辣,心思缜密。”回想起之前将军府上两人的约定,萧稹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曾想,若是这两人真的成了事,凭这两个人的能耐,齐国也不会衰亡。”
萧稹的无心之言,在萧杰阎致远两人耳中便是指责他们的不是了,连连磕头认罪,“请王上责罚。”
“是啊是啊,是该责罚你们。”来回来去的请罪,让萧稹觉得烦闷又虚伪,积攒已久的怒火也顷刻之间爆发出来,赌气道,“朝局混乱,你们为臣子不想如何为君王分忧,倒是去当个墙头草,风往哪吹往哪倒。你们身居高位,却只知道享受荣光,不知道承担责任,要你们何用,吉祥物么?”
萧稹又气又怒,指着殿中的其他人,“这些人个个都官微职低,怕是平日里你们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却是真正愿意为我舍弃生命的人,你们不害臊么?”
“奴才知错。”
”你们一个是议政王,一个是辅政大臣。都是我的心腹,关键时刻取都弃我而去,你们居然背叛我!”说到这里,萧稹不禁眼泛泪光,“人家一个人面对那么多强敌,心里也是很害怕的啊,是害怕得要死啊,真要是死了怎么办啊,好不容易活下来的。”
“喂,从刚刚开始你的语调就不太对吧,哭哭啼啼的,好像女人骂出轨的男朋友一样啊。”宋清廉在一旁小声说道,“说重点啊说重点。”
“哦。”萧稹摸摸脸,“情不自禁了。”
萧杰到底是本支宗亲,严肃处置只会让本家寒心。阎致远还算是个能办事的,现下三朝的事情还需要他。
“革掉萧杰的王爵,革去阎致远的辅政大臣之职,去亲王爵。”想到这些,萧稹长叹一声,缓缓道:“依你二人之罪,革职已是轻罚,姑念尔等或是王室宗亲,或系先朝老臣,都曾为朝廷立过汗马功劳,给你们一个赎罪的机会——你二人往刑部监审曹泽萧言,如再有徇情之处,我定要严加惩处。”说到这里,他扫了一眼脚下的二人。萧杰,阎致远二人已是涕泪俱下,伏奏道:“王上待臣如此宽厚,定当勉力报效。”
“你们要细细调查,所有与曹泽一党有关的占地贪官,一律严惩,绝不姑息。”萧稹强调道。
“遵旨。”两人说完便退了出去。
萧稹见他二人退下,又叫道,“宋清廉!”
宋清廉见唤,高应一声:“臣在!”
“擒住曹泽,你功劳最大,加封为北安伯,御前带刀行走。”
“我拒绝。”宋清廉倒是干脆,“天天在你面前晃悠,不自在。”
“顺便说一下,我也不要封赏。”吴浩泽插话道,“升迁的话就不能管理都城治安,看不到精彩的打斗场面了。”
“你们啊,就不能赏个面子么?”萧稹颇有些无奈。
“若是真的想报答我们,不如王上你赏个脸啊。”宋清廉笑道,“实际上我对你特别穿越的方式十分感兴趣,想弄个究竟。等你出宫游玩的时候,跟我去做个全身检查呗。”
“全身检查?这个世界还有这玩意儿?”
“这个世界当然没有,是从我们在的世界通过机制传送过来的,很珍贵的。”宋清廉深沉的目光盯着萧稹,“如何?其实你也想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起死回生,来到这个世界吧。”
“知不知道其实无所谓的,我只是想活着而已。”说道活着,萧稹突然想起郭彰的事情来,自己的爱人死去,他会不会如梁祝那般自寻短见呢?
与郭彰谈天说地,饮酒赋诗的场景仿佛发生在昨日,一切都历历在目。郭彰性格坦荡,颇有才华,又有些冲破世俗束缚的勇气——所以才愿意与翠姑相守,这些都是萧稹十分欣赏的。
一切事情因他而起,郭彰不应该因为他的过失受到责罚,自己要去帮帮他。
“既然你这么强烈要求”萧稹想着,穿越者的事情自己知道的太少,趁此机会也可以多知道些情报,还有郭彰.....
“反正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就顺便帮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