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伸手就能打开小门的李飞白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回头,喝问道:“哪个要逃!”
追击的人眼瞧之前在凉亭里时,李生的模样,此时却满脸的杀气,全都一惊。又被那声喝问震住,竟不由的都停下脚步。
李飞白脚尖在地上一挑,草丛中两道寒光窜起。他伸手一捞,两把剔骨尖刀已握在手中,道:“有不怕死的尽管来试试!”
山贼们没来由的心头一颤,他们似乎看到的不是县令幕友,而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猛士,愣在当场,谁也不敢上前一步。
蒋家八兄弟,眼瞧这些攻打县城,烧杀抢掠,无恶不做的山贼竟被李飞白一个人唬住。当即气急败坏,想要冲上前去,凭八人之力,把李飞白斩于刀下。可是,他们却被山贼们裹在中间,一时半会冲不出去!
蒋大忠大喊道:“陈首领,你们他娘的到底是真山贼还是假山贼,这么多人竟被一个人吓得不敢动腾一下?”
陈豪老脸不由一红。当初,他跟蒋家八兄弟站在队伍前边,可李飞白跑时并非往凉亭后边跑,而是往小门处跑,亦就是斜擦着往他们身后跑。他与蒋家八兄弟追得急,也就追到了人群中间。当初约定好了,谁杀了李飞白可独享一千两银子,于是所有的人都往中间拢,希望能够得到一千两银子。此时小三百号人混成一团,里边的蒋家八兄弟冲不出来,他也不好出来。
陈豪只得吼了一嗓子:“都他娘的给我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上!”
李飞白冷笑一声:“姓蒋的,你以为人多势众,我今天必死无疑?你也不想想,你小爷没有点准备,敢在这里跟你唱空城计?早脚底抹油,从后门溜了!”
蒋大忠推了两把,还是没有把身前身后拥的山贼推开,直接啐了口痰,也不管痰啐到了前边山贼的后脑勺上了,道:“还他娘的装腔作势!”又冲陈豪喊道,“让你的人松开些,让我们出去!”
陈豪老脸再次一红,猛推前边挡着的山贼一把,正要喝斥队伍散开些,忽听李飞白道:“如果你们眼睛没瞎的话,可以往树上墙头瞧一瞧,就可看见我暗伏的弓箭手!”
众人将信将疑,还是抬头往树上墙头瞧去。要是没有李飞白提醒,他们就算不经意的去瞧,也不会看到藏着的弓箭手。有了李飞白的提醒,他们仔细辨瞧,果然见树上墙头似乎藏有人,而这些人也正如李飞白所说,是弓箭手,一个个弯弓搭箭,闪烁寒光的箭头正指向自己这边。
众人心中大惊,更加的不敢再动一步。他们是山贼,也攻过几次县城打过几次大仗,从当初的一千多号人到如今仅剩不到三百。
为什么他们两百来号人能活下来,其它的千儿八百号人见了阎王?
能活下来的全是知道自己命金贵的人精,懂得出头椽子先烂的道理。别看他们人多势众,而弓箭手不过七八个,杀了弓箭手并非什么难事。
但弓箭手的箭长,他们手中的武器却短,虽能杀了弓箭手,可必有伤亡?什么人会死?自然是冲在头的人会死!所以,为了自己的性命,还是缩起脑袋当乌龟,让不怕死的先上。
因此,哪还有一个人敢动!
众山贼有这样的念头,陈豪也是这般念头,不再催促山贼,而是将脑袋一缩,整个人隐于人群之中。只待一会大乱,只己先跑出弓箭的射程范围之内再说。
蒋家八个兄弟也怕自己再动,弓箭手们会给他们先来上一箭,别没杀了李飞白泄愤,先把自己的小命给交待了,那可就太冤了。也都是把身体一缩,让个头高的挡在身前。
李飞白的一句话,不仅让山贼们吃了一惊,也让张志山等护卫,以及凉亭里的三位吃了一惊。
张志山暗道:“这家伙果然不怀好意,莫非跟这伙人是一伙的,不然干嘛泄露我们的行踪。今天这劫只怕不好渡,我死了没关系,让王大人有所死伤可怎么办?”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脚下李飞白,心想:“小子,我死之前也要先杀了你再说!”
他手中的箭虽还瞄着山贼,脚下却已对准李飞白,准备一会发箭射翻一个山贼后,这就飞身下树,踹倒李飞白,一刀结果了性命,这才去跟山贼们拼命!
郭勋先还暗赞李飞白忠勇可嘉,怕伤到他与王守仁,把山贼们引到远处。可听李飞白泄露了护卫们的行踪,心中“咯噔”一跳,手忍不住伸向腰间的刀柄,扭头低声问道:“王老哥,这小子搞什么鬼,把你的妙计全给毁了!”
王守仁也是一惊,不过很快已猜出李飞白的用意,道:“不错,是个有仁心的人。”
郭勋听不懂王守仁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此时此刻也不便详询,只当王守仁在那胡言乱语,道:“王老哥,一会打将起来,你跟在我的后边。”心中却道:“有个屁的仁心,完全就是糊涂蛋!”
他身为侯爷,从小就跟行行色色各怀鬼胎的人打交道,练就一双识人的火眼精睛。只是跟李飞白说了一会话,他就大概清楚李飞白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李飞白跟这伙人是一伙的,所以才坏了王守仁的计策,泄露隐藏的护卫,他一百二十个不信。
那为什么李飞白会干出这样的糊涂事?他想,李飞白一定是年青气盛,又信了张志山这些人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的鬼话,所以才会以为这伙山贼根本不是对手,得意忘形之下泄露了护卫们的行踪。
他本来还以为李飞白是个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