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白挠了挠头,道:“应该也花不了多少!”
冯江亭冷哼一声,道:“花不了多少?在家千般好,出门万事难!你这么多人这么多马,人吃马嚼的,再加上租住客栈,来回一趟最少也是数千两。”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没有我出面,就你这批货物过关卡不得交税?少则数千两,多则十万八万两也不是没有可能!”
又道:“你运货不得雇些镖行护送?雇镖行可不便宜,此又是一项开销!”
李飞白咧嘴笑了笑,道:“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
冯江亭道:“你是我侄,此次资助钱子俊组建军队肯定也破费不少,能让你省点就省点,我又怎会不替你省?只是让你小子明白,别跟你叔耍心眼,你叔还不糊涂呢!”
李飞白道:“谁敢跟冯叔耍心眼!你不是有老寒腿的毛病吗?从泉州回来,我马上安排人给您老家中装上全套的暖气!”
冯江亭点头道:“这还差不多!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不过,既然要动,动一次也不容易,把你的盥洗室什么的,也给你叔装上!”
李飞白道:“那还不是冯叔的一句话吗?”
吃完了饭,车队继续前行!走了一个多时辰,已到黄河渡口,一行人等渡过黄河,至晚于巩义驿站歇脚!
巩义驿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堪堪能住下一千来号人。大多数房间都是能住二三十人的通铺,只住一人或二人且环境优雅的房间不过数十间。
这不是问题!车夫们逆来顺受惯了,兵卒们平时嚣张跋扈,吃住上倒也不讲究,此两类人住通铺足矣!
不过,巩义驿站临近黄河,又位于开封府与河南府之间,南来北往的客人极多,李飞白等赶到时,房间已住的差不多了。
李飞白这行人的动静着实大!
驿丞与巡检正在屋中喝酒,忽听外边乱哄哄的一片,还道发生了什么事。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驿站大门,见是商队欲往里边闯,巡检当即打了声呼哨,招呼甲兵驿卒赶往门口,然后手握刀柄往门前一拦,喝道:“眼睛瞎啊!看不到这是驿站不是客栈,还不赶快滚去别处投宿!”
驿站设在此巡检的地盘之内,巡检领着甲兵巡逻至此,常找驿丞喝酒!他只管维护治安,对于驿站的运作并不了解,因此见了商队立马喝斥。
驿丞却是个老油条,接待南来北往的官家多了,自是知道有些官家会把堪合交由自己家的商队使用,好免费吃住,降低经营成本。
他打了个哈哈,道:“不知哪位是当家的?”
李飞白近前一步,道:“我是!”
驿丞不由把李飞白上下多打量了两眼,道:“公子真是年轻有为,小小年纪就做得这么大的生意!还请把堪合递上来,让小的验上一验!”
话了,还不忘解释一句:“都是朝廷上定得规矩,还望公子见谅!”
李飞白也是去过开封住过驿站的人,当即拿出赵学飞给他的堪合,递了上去。
驿丞一见是济源县令的堪合,脸上谄媚的神情一下冷淡下来。
他见商队的规模如此之大,还道是哪个大官家的商队,没想到仅是个七品县令家的商队。但还是笑了笑,虽说这笑异常的冷淡,道:“公子见谅,小站客满,最多能容数人居住,至于车夫货物,实难接待。公子凭堪合住在这里没有问题,马夫车队只能移驾别处!”
李飞白跟官员打交道日久,自是知道驿丞是看人下菜碟,很明显是自己的堪合份量不够重。他朝驿站里边瞧了瞧,马车停得也不算多,尤其不见货车,可见驿站中的房间还是有的,通铺的数量更多!
安排一千多号人,肯定不可能!安排一百多号人绝对没有问题!
他一时奸商本性显露!马车夫是他雇来的,若去客栈住,银子吃喝得自己掏。兵卒是官府派来的,自有官府报销。能省一点是一点,先把商队安排进去,至于兵卒去哪里住,让方献武去想办法!
他打着商量,道:“我看里边房间空得还有不少,车夫们住通铺即可,还望大人通融一下!”顿了一下,又道,“大家交个朋友!改天大人去济源,在我身上。”
驿丞的眉头不由皱了皱!想小小一个济源,有什么值得他去的。再说,既使去也是公干,又怎会用得上李飞白!所以,这辈子都麻烦不到李飞白,既然麻烦不上,又何必通融!
他道:“空房间是有,可那是应付急务的。我这时将房子腾出来让你们住,万一朝廷有紧急文书要往地方送,大批人马要用,那时可怎么办?或者地方有紧急邮务要往朝廷送,大批人马要用,那时可怎办!”
巡检见驿丞前恭后倨,也大致猜出是怎么一回事,喝道:“跟他废什么话啊!啰哩啰嗦,直接轰走就是!”说罢,就要吩咐手下甲兵以及驿站的驿卒动手,忽然,他的袖子被驿丞悄悄拽了拽!
巡检还道驿丞怕强行驱赶,把关系弄得不美。
他暗道一声:“你都把话说到那种地步,什么紧急文书要送,又什么紧急邮务要送,这种事一年半载也碰不到一次,碰到了也用不了几间屋子,可见堪合的主人并非不敢得罪的大人物,驱赶就驱赶了,怕个屁啊!”
他正要说驿丞两句,却见驿丞手指前方,话都说不利落的道:“你瞧,那可是卫所的卫指挥使大人驾到!”
巡检抬头一看,果见有个身着卫指挥使将服的人正骑着高头大马朝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