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白一怔!
乞丐嘴中的何爷肯定不是泉州知府何之泉!
他从宋家大院告辞离去时,何之泉与宋素卿正准备登车赶往码头。何之泉又没有分身术,不可能一边陪着宋素卿一边又在醉仙楼等着见他。
所以,乞丐嘴中的何爷肯定是何天冲!
锦衣卫消息灵通,绝非侥幸。谁能料到,宋家大院墙角处靠着的,脏兮兮的乞丐竟是锦衣卫呢?
那个乞丐说完,又坐回到墙角捉起蚤子来。捉到,用两指捏了往到嘴边用牙去咬,“嘎嘣”一声脆响,像嚼豆子一般嚼了两嚼,咽了下去。
李飞白并不知醉仙楼在什么地方,可鼻子下那张嘴又不是光用来出气的,找人打听一下,也就知道醉仙楼在哪里!
他翻身上了马,片刻功夫已到醉仙楼。
这时已过吃饭的点,酒楼里除了稀稀拉拉几桌尚未结束的酒局,大部份的桌子已空。
几个伙计正在收拾碗筷擦抹桌子,有一个看到他来,忙迎了上来,道:“爷,本店打烊,晚上请早!”
李飞白道:“我不是来吃饭的,是来见个人!”
那伙计道:“客官是来见谁的?”
李飞白道:“何爷!”
那伙计低声说了一句:“二楼天字第一号雅间”。伸手接过马缰,把马往后院拉去。
李飞白进了酒楼,抬腿顺着楼梯往上走。
他如背在芒,似乎有不少人正在打量他。
李飞白猛的回头,果见屋里的伙计,掌柜以及已喝得差不多的那几桌客人都在悄悄打量他。
他一回头,伙计继续收拾碗筷擦抹桌子,掌柜继续低头算帐,那几桌客人继续猜酒行令,就好像刚刚他们并没悄悄打量一般。
李飞白心中暗道:“只怕这里是此次何天冲的落脚点,这些人全是锦衣卫!”
他继续往上走,来到天字第一号雅间门前,屈指轻轻敲了两下。
屋里传出何天冲的声音:“进来!”
李飞白推门而入,笑道:“何大哥相召,不敢不来。不知何大哥找小弟有何事吩咐?”
何天冲正在吃饭。确切的说,何天冲正在喝莲子甜羹。
何天冲黑着脸看了李飞白一眼,然后下巴微抬,示意李飞白在桌子对面坐下。接下来就完全无视李飞白,就好像屋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用小勺子,一勺子一勺子把大盆里的莲子甜羹舀到小碗里。舀了大半碗,又把小碗拿到自己面前,一勺一勺喝着。
李飞白知道何天冲在生气他的气。为什么生气,他也知道。但他不说话,笑嘻嘻的看着,等着何天冲发飙。
何天冲喝了两勺,忽然把勺子往碗里一丢。勺子与碗相碰,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他把碗往前一推,道:“你还笑得出来?知不知道自己已闯下大祸!”
李飞白装傻,道:“请何大哥明示,小弟闯下什么大祸!”
何天冲道:“我怎么跟你说的?我这次是来铲除败类的!怕你不知好歹,还特意告诫你,千万别跟宋素卿牵扯上关系!你倒好,完全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昨夜去参加宋素卿的拍卖会,今早又特意去拜访?”
他顿了一下,接着又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仗着有王左都御史与郭太保撑腰,就以为自己横行无忌!我告诉你,这次哥哥来铲除败类,可是当今天子下的令。出了事,谁都保不了你!”
李飞白吐了吐舌头,道:“何大哥息怒,我去找宋素卿只是跟他做笔买卖,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怎么会出事!”
何天冲道:“做买卖?天下什么买**性命还重要?宋素卿现在就是堆臭狗屎,谁沾上谁倒霉!别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你却紧赶着往上贴。你这不是裤裆里抹黄泥,不是屎也是屎!”
李飞白道:“其实,我这次不光是找他做买卖,还是为了帮何大哥!”
何天冲怒道:“简直是胡说八道!你跟他做买卖,不就是为了赚几个钱,能帮到我什么?”
李飞白道:“小弟斗胆打听一句,宋素卿究竟犯了什么事,何大哥要铲除这个败类?”
何天冲瞪眼道:“这是你能打听的事?这是上边下的令,我都不敢打听,你打听来干什么?”
李飞白道:“不打听也罢!我就问问何大哥准备拿宋素卿怎么办?”
何天冲道:“还能怎么办?能活捉就活捉,不能活捉就一刀杀了!”
李飞白道:“只是捉或者杀这么简单?何大哥对其它的就没有想法?比如宋素卿的家产?”
何天冲一怔!
这些天,他只顾着派人摸清宋素卿的活动规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拿宋素卿或者杀宋素卿,皆因时机尚不成熟。
宋素卿在泉州根深蒂固,每日出入或明或暗的保镖足有百人以上。
再加上瑞佐带来的使团,以及宋素卿的家丁护院,人数足足超过一千。
何天冲此次前来,只带十个手下,连带眼线耳目,总数不超过八十人。
凭此区区八十人,在道路上暗杀宋素卿?大街小巷四通八达,不说能不能以一挡十敌得过那些或明或暗的保镖,既使能,混战中跑了宋素卿,再想捉拿就十分困难了。
把宋素卿堵在家中或者码头,来个瓮中捉鳖?更不现实!
他的人数太少,拿什么来瓮中捉鳖?除非有十分强劲的外援,不然绝不可能!
去官府调兵?似乎可行!但本地的官兵哪个跟宋素卿没有瓜葛,不等带兵去拿,宋素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