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完全出于本能,谢左在感觉到风声的一瞬间,及时的侧了侧身子。
就在一侧身之间,只觉腰间一凉,随即一股刺痛感传递到大脑。紧跟着视线才来得及跟上思维速度,便看见那位自称贺邦的华服青年,手持一枚镶嵌着宝石的匕首,满面狠戾地盯着自己,而匕首的刀尖上,还有一丝血迹!
然而贺邦的造型只保持了不到一秒,随即只听一声大喝:“恶贼!”
接着一根特别粗大的哨棒破风而来,拦腰横扫在贺邦的腰间。只见贺邦的身子好像突然从中打了个对折,以一个奇怪斜向的“l”型,如同破麻袋一般打横飞了出去!
这时才见到手持粗大哨棒、满脸愤恨的谢青衣,怒目圆睁,似乎还要追上去再来几下一般!
谢左低头看看,自己披在身上的外套破了一个透明窟窿,所幸外套宽大,卸下大部分力道,里面的小衣只是被刃尖带过,在侧腹位置划拉出一条两指宽的小口,只略渗出点血,并无大碍。
“真特么晦气!”谢左看着腰间的伤口,有些无语。这才叫天降横祸呢,莫名其妙冒出个自称“情敌”的家伙,莫名其妙打了一架,再莫名其妙受了点伤……我特么招谁惹谁了?
伸手制止谢青衣追打的举动,顺手把哨棒拿在手里,走到贺邦身边。
大个子的含恨一击,力道肯定小不到哪儿去,只见贺邦面如金纸,身体还保持着奇怪的弧度,一动不动。
谢左蹲到贺邦面前,轻声道:
“你放心,婚,我是肯定会退的。不过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不在乎。”
看着贺邦似乎没有反应,也并不在意,继续说着:
“你带人上门挑衅,还让我挂了彩,要是不讨个说法,以后岂不是人人都以为我好欺负?我也不占你便宜,你刺我一刀,我还你一棍,公平公正。”
说完,高高举起哨棒,照准贺邦横伸出的一条腿,狠狠砸下!
令人牙酸的咯嘣声中,可怜的贺邦少爷本已陷入半昏迷状态,又被腿上传来的剧痛弄醒,随即发出惨绝人寰的凄厉叫声来!
叫声惊醒了一边昏迷过去的中年文士。这家伙运气好,因为没有参与对谢左的围殴,因此家丁的哨棒也没往他身上招呼,算是免了皮肉之苦。只不过突遭剧变,心理承受能力差了点,嘎嘣一下吓晕了过去。这会儿被惨叫惊醒,一睁眼就看到自家少爷支在地上的腿,形成一个正常人绝对无法做到的诡异弧度,不禁心神俱丧,差点又晕过去。总算保持了一丁点神志,却只能伸手戟指谢左,半天说不出个囫囵话来:“你、你、你……”
谢左挖了挖耳朵,随手把哨棒扔还谢青衣,迈步就朝府里走。对他来说,这只是个小插曲,无非是哪家纨绔上门自取其辱罢了。至于这货到底什么来历,完全不在考量的范围。甭管他是什么人,对于现在的谢府来说,难道能比山贼来袭还要重要?
将还在府外哀嚎的家伙们抛在脑后,谢左与展禽带着谢青衣、武庚来到中庭。尚未停步,谢左已经迫不及待地问向武庚:
“你可看清山寨动静?”
“确然无误。今日一早便见寨中喧嚣,无数人四处奔走,似是发生什么大事。之后便见兵甲出库,分发贼众,竟似迫不及待般,必然是动手前兆无疑。”
谢左闻言皱了皱眉,想起在盘山寨密库中见到的成箱武器,不由问道:“你看到山贼分发的,是铜器居多还是铁器居多?”
武庚楞了一下,似乎没明白少爷为什么会这么问:“与昨日所见并无不同。”
谢左皱着眉陷入沉思。如果山贼头目自知机密泄露,破罐破摔,没理由不把质量更好的铁质刀兵取出来使用,道理上讲不通啊?再加上对泄密大事置之不理,反倒急不可耐地上谢府找茬,除非他认为消灭自己,比信件泄露,来得更为重要!
想到这,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昨晚的经历,不由猛地一拍大腿:“我靠!被那婆娘坑了!”
这一瞬,谢左脑中闪过韦乐儿那张似嗔若喜的脸庞,淡然中透着疯狂的眼神、莫名其妙向自己讨要玉佩的不合理举动,一切豁然开朗!
此女应该是大当家的身边人,利用身份做些事情并不太难。比如密库钥匙,再比如她“不小心”把玉佩遗落在密库门外,再“不小心”让大当家发现,接下来的事,甚至不需要她参与,大当家会很自觉的把剩余的画面自行脑补完成。
谢家小子不甘心引颈待戮,趁寨中防备松懈,偷入密库窃取密信,却不慎将玉佩落在密库之中……
大当家只要脑子没坏,此刻要做的第一件事,定然是全灭谢家,夺回密信。只有如此,才能防止秘密进一步扩散,把影响尽量控制在较小范围。而谢家一旦被灭,即使找不回信件,大当家也会认为这个秘密随谢家人长埋地底,不再追究。
如此一来,也能解释为何大当家并不分发制式兵器而是继续沿用陈旧武器,那是因为他认为,事情还在掌控,没必要因此把秘密弄得山寨众人皆知。与此同时,韦乐儿手中的密信,便再也无人问津。
好算计啊!谢左长叹。怪不得,那女人会对不值两个钱的玉佩青眼相加,原来早就存了栽赃嫁祸的心思。果然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哉!
“什么婆娘?”谢青衣瞪着牛眼,显然对问题的关注点有些偏差。
谢左顾不得理会他。现在即使知道真相也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