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寒冰刺骨。
许沐川独处房内,打开着木窗,静静的眺望着远方漆黑的苍穹。
冷风瑟瑟的不断吹来,将许沐川的单薄长衫吹得呼呼作响,将许沐川耳垂旁的发丝吹得凌乱。
白日间的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呈现着,一遍又一遍的在许沐川眼前晃着。
猩红色的血液仿佛涌流不止的在许沐川的眼底深处流淌着,他根本就无法平静心绪,更别谈入睡休息了。
断裂成两半的白玉发簪被许沐川紧握在手心,白玉发簪上传来的冰冷刺骨的寒意直入心扉。许沐川低头看着白玉发簪,轻喃道:“死有何难,难得是活下去。”
许沐川合上了双眸,静静的感受着吹打过来的寒风,静静的让自己在这冷风中平复心绪。
合上双眸,许沐川仿佛看到了卫青雁穿着一袭长裙翩翩起舞的倩影;合上双眸,许沐川似乎见到了卫青雁躺在泥泞的水洼中那楚楚动人的娇媚;合上双眸,许沐川好像能够感觉到白天那黑影杀手刺来的长剑是那么的冰冷凛冽。
“既然你们都想让我死,那么我就好好的活着,将你们都葬送了吧!”
滴答……滴答……
两颗晶莹的泪珠在黑夜中是那么的突显,泪珠剔透的从许沐川的眼角滑落下来,包含无数心绪的悲色似乎从这两颗泪珠中表达了出来。
白玉发簪断裂后,没有了之前光滑的色泽,黯淡无光的静静躺在许沐川的手中。
“青雁,对不起……”许沐川心底有无数的苦涩不能够说出来,因为他是钦差大臣,他肩膀上抗的东西实在是太重太重了。
更主要的是,许沐川对前行的道路都很迷茫,根本无处安放心里的那一分柔情。
良久,许沐川望着窗外的漆黑夜空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候。他慢慢的将白玉发簪轻放在一个轻巧的木盒子里面,然后将盒子紧紧的贴在胸口处安放着。
…………………
即便经历过一场厮杀,血染了青石地板,也无法阻挡阳光而来的脚步。
晨曦的日光温柔的照亮了大地,照亮了气氛极为紧张的南城。
不知道多久入睡的许沐川一大早便坐在前厅处,沉默不语的看着四周的一切,仿佛昨日的厮杀没有发生一样。
“老师,卫姑娘安葬在附近的青幽山上面,您……要不要去看看?”云长青慢慢的从一旁走来,躬着身子对面无表情的许沐川,说道。
听到卫姑娘三个字,许沐川的眼眸微微一闪,不过很快就被许沐川给掩饰下去了:“不用,过些时候再去吧!这几天我们要将南城的琐事给处理妥当了。”
“是,老师。”云长青忍不住的多注视了一眼许沐川,外表上看着许沐川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云长青总感觉许沐川的某些东西发生了变化。
“长青,五日后要公审南城的这些人,这五天内,你帮我把他们的情况和历年所做的事情总结出来吧!我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去处理。”
许沐川肃穆的轻声说道。
云长青感觉许沐川有种莫名的变化,可是说不出来是什么变了。云长青愣了愣后,躬身行礼的回应道:“老师,长青知道了,老师放心便好。”
“嗯,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许沐川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云长青退下。
云长青深深的看了一眼许沐川,鞠了一躬后,便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了。
在房间门外的拐角处,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沉默的看着许沐川,都没有上前去打扰许沐川。至于冉宏则是一大早去处理被关押着的一府五州和逃跑的知州梁文荣了。
傅恒生和闻若非两人内心都有深深的自责,若不是他们的一时疏忽,怎么可能让昨天袭杀的黑影杀手钻了空子。
他们两人更是想着,若不是卫青雁拼死相救的话,那么许沐川有任何损失,他们两人就算是以死谢罪也无法弥补这过错的。
“公子……”闻若非望着许沐川坐在前厅处的背影,极为担忧的喃喃着。
许沐川摸了摸胸口,面如沉水的转头看向了在屋檐拐角处的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说道:“闻大哥,劳烦你前往陈家一趟,将南城这些乡绅家族的消息资料带来。”
见许沐川开口,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相视一眼,然后齐齐走来。
“公子,此番我们从陈家拿到了这么多的隐蔽消息,陈家还会将乡绅家族的历年资料透露给我们吗?”闻若非眉如剑锋,微微一皱的问道。
“他陈家已经无路可走了,只能够和我合作了。”许沐川不假思索的应道。
“是,公子,此事我教给麾下的将士去办吧!小人还是陪同在公子身旁才是,不敢在有半分松弛之意。”闻若非第一次违抗许沐川的命令,低着头的样子像是有些自责。
许沐川怔了怔,沉声说道:“也好。”
想到昨日的凶险,闻若非和傅恒生两人现在的后背都凉飕飕的,现在他们两人说什么也不敢在让许沐川离开视线了。
南城,各个出入口都被严加封锁了,任何人都不得进出。
很多有钱有势的乡绅隐晦的表明愿意出百金出城,都被镇守在四大城门口处的将士呵斥退开了。虽然守在城门的一干将士十分眼红那金灿灿的钱币,但是他们可不敢违抗自家阵营将军和钦差大臣的命令。
要是从他们手底下走出一个人,别说百金科,就算是万金也保不住他们的脑袋。
在南城的一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