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转过头来面对满洞枯尸,谢宫宝的心情又急转直下,变得沉重起来。这些枯尸脸颊陷落,形似枯骨,已失本来面目,但他仍从衣装打扮上看出些族风族气,以此判断当是族人无疑了。
睹尸生悲,忍不住哽咽起来,一个个仔细辨看。
虽然时光穿梭,过去多年,他坚信自己可以认出族人,因为族长衣裳、配饰、发髻别于他人,即使形貌枯死,她也必是一花独放,无人可比。如此急急切切找着,然而来回往复寻认两遍,却没发现符合族长特征的枯尸。
“族长,你究竟是哪一个?”他瘫坐石上,好不灰心失望。
可转念一想,脸上又即堆喜,笑道:“我真是傻哩,为什么非要纠结着找到族长?找不着才好呢,族长不在这里,不正说明她没死吗!这一定是吴右使诓骗我的,嗯对的,肯定是这样,他和族长又不认识,跟我也没半点交情,他没理由设计布局帮我救人。可是,他为什么要骗我呢?难道他想利用佛母舍利杀我不成?这也不对,他想杀我,何必设计布局这么麻烦。哼!多想无益,出去找到他,再问个清楚!”
当下哀哀扫一眼洞中枯尸。
而后把牙一咬,探路去了。
……
……
这佛母冢前后二洞,两洞由石缝峡道连接,除此再无其他出口。谢宫宝足足耗费一天,上上下下寻遍了,然却一无所获,不由心想:“不可能没有出口,要是没有出口,我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思念转到这儿,心光忽亮。
来到昏迷初醒之地,抬头望顶,喃喃说道:“若有出口,必定就在这儿了。”可是这里石壁既高又滑,表面并无异样,谢宫宝揣想八成是装有机关的,于是敲敲打打,细心摸索。
但摸索不到一会儿,忽听顶上轰隆闷响。
谢宫宝心里紧张,抬头悄望,只见十米高处有扇石门缓缓开来。石门开动之际,且还伴着人声:“哭什么哭!抓你们来喂养佛母,是你们八辈子修来的福分,给老子跳下去!”不等这人话落,谢宫宝借力跳起,急窜进去。
那门口聚有十人,其中四个举火的做南疆打扮,该当是颜羽族人;另外六个男女穿着粗衣乱麻,凄凄垂泪,想是周边的贫苦百姓才对。这十人看见谢宫宝从阴森的洞穴直窜进来,吓得连连后退,胆小的更是惨叫迭起。
谢宫宝二话不说,将四个颜羽族人击毙。
而后朝那六人说道:“想活命就跟我走。”
那六人脸如死灰,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
此处乃是人工开凿而成的密道,很直很深,一行七人走过一段,然后再爬五六十级的石梯,推开一道石门,却是阳光刺目,好大一座池塘假山。谢宫宝罢了罢手,跟那六人说道:“你们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天黑了再走。”嘱咐已毕,关上石门,跳上屋顶,来到一处院子。
……
……
这院子很静,风吹叶响也时能刺耳。
他从屋顶跳下,闪到一间屋前,倚窗偷看。
屋内有人说话,身形音色正是那熊氏兄弟。
那熊木聪捧着《镜月回光术》翻看极为入迷;而熊木奇对古卷似乎兴趣不大,只自顾自的斟酒自饮。但看熊木奇一边喝酒一边说道:“大哥,别看了,还是想想辙吧,咱们这么对白兄弟,幡尸教一定会来兴师问罪的。”
“没凭没据,他们凭什么兴师问罪。”。
“吴右使呢,他跟白兄弟一起来的。”
“他?哼哼,算他命大,竟然不告而别了。不过,我们也不用怕他,他不辞而别,只知前事,不知后文,他若来问罪,我们大可以告诉他白兄弟早就走了,没有证据,他能奈我何。”
“你倒是如愿以偿了,只可惜白兄弟……,哎。”
听到这儿,谢宫宝已是火冒三丈,心道:“哼哼!老贼,我还没死呢!真要谢谢你们了,谢谢你们害我,你们要不来这么一出,我还不知道我两百多族人全都喂给佛母了,你们杀我这么多族人,即使死一万次也难恕罪!”
正想破窗杀人,忽然院外跑进来一人。
谢宫宝把身一闪,钻进草丛躲了起来。
只见那人慌慌张张推开房门,禀报:
“启禀大法老,二法老,仙师到了。”
“知道了。老二,你怎么还喝,跟我去拜谒师兄吧。”
……
……
谢宫宝这头听到“仙师”,神经一紧。
心想,曲池妖道来了么?来了最好!
眼见熊氏兄弟带门往外去了,他纵上屋顶暗暗跟着,穿廊过院来到前院大堂。谢宫宝知道曲池修为极高,再没弄清虚实之前,他还不想冒然出手,故伏于大堂之顶,悄揭瓦片往下偷瞧。那大堂正中坐着一个南疆老道,老道左右两边分别站着七个红袍壮汉。
谢宫宝猜想这遭瘟的老道必定就是曲池了。
以往只听其名未见其人,此时免不得细看。
这曲池身材瘦小,脸浮黑气,果有些邪性。
熊木聪和熊木奇进屋后,恭恭敬敬拱手下拜。紧着熊木聪道:“师兄要来,怎么不差人通报一声,师弟两个若早知道师兄要来,肯定出门迎你百十里地,也不至于这么失礼了。”
曲池道:“聪师弟,自家兄弟,不必这么客套。哦对了,方才进门,我听说智儿出事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熊木聪低眉垂目,悲声道:“确……确是真的,大前天我派他出去抓些人来,哪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