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起床,云飞就来叫我去食堂吃早饭。吃完早饭,我们两个就上路了。广教寺离芜城市区有二十里,这个距离可以骑自行车,然而我和云飞都没有自行车。没有自行车可以坐短途城乡公交车,可是云飞不坐车,他一定要步行,我也只好跟着他步行。
一开始尚云飞走的不快,我们一起穿过芜城。出城来到市郊之后,行人渐渐稀少,只偶尔见车辆往来。我突然觉得尚云飞加快了脚步。他行走的姿势未变,步调未变,看上去没什么异常,前行的速度却快了许多——至少不比自行车慢。他加速向前的时候还回头看了我几眼,那意思好像在看我能不能跟的上。
我虽然不是什么长跑运动员,但从小也是翻山越岭长大的,而且我现在金龙锁玉柱的身体,体质要比一般人强多了。于是我拔脚就追了上去。只是我们两个的感觉不一样,他是在走,飘飘然然的在走,而我是在跑,甩开大步的跑。
我跑的越快,他走的越快,我和他之间总有那么几十米的距离。到最后我几乎是在拔脚飞奔了,而他看上去仍然是不紧不慢的走着,但是却总是甩开我那么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我们一前一后在大道边赶路,居然不经意间超过了一辆晃晃悠悠屁股冒着青烟的公交车。还好市郊道边没什么行人,其实如果有人看见了尚云飞也不会太在意,至于看见了我,恐怕会当成一个练长跑的运动员。
离开公路,走上一条黄土路,已经到了昭亭湖边,远远的看见了广教寺的红砖黄瓦以及来来往往的香客游人,云飞这才放慢了脚步,速度恢复了正常。这小喇嘛真不愧为大师弟子,不经意间就给我露了一手。不知道这是什么功夫?有机会俺也学学,这样回家看爹妈就不用买票坐车了。
昭亭湖不大不小,坐落在一片青翠的丘陵低谷间。过了昭亭湖,有十里桃园,每到春天便是芜城有名的“十里桃花”。过了这十里桃花园后不远,就到了昭亭山脚下。广教寺面南背北,山门正对着昭亭湖,也算是风景灵秀之地。
这一天正好是周末,因此游人不少,香客也很多。广教寺正中空门不开,只留左右两侧的边门供游客出入。尚云飞走到寺门前的时候,我也快步追到了他的身边。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没想到,你一路居然能跟上来,看样子根基不错!只是你还没有学会内息之法,跑的张牙舞爪的,一点威仪都没有……”
“站住,就说你们俩呢!你们两个小孩干什么的,票呢?……买票不知道啊,到那边买票去。”
云飞正作高深状跟我讲什么威仪,而我也正好听见他说的内息之法,同时我们两人脚下正向广教寺右侧的边门入口走去,却被一个穿着黄夹克的男人伸手挡住了。原来这人是广教寺门口的检票人。
广教寺如今也对游客开放了,是芜城的一个旅游景点。除了佛门弟子外,其它的游人香客进寺都要买票的。大概以前看门的都认识云飞,没人拦过他,所以他也没想到这一点。然而今天这个把门的却不认识云飞,看着我们两个学生模样的人就这么往寺里走,伸手就挡住了。
“我是活佛的弟子,他是活佛今天要请的客人,你问我们要什么票?”云飞倒也没和那拦路的人生气,只是认认真真的和他解释。
那男人四十多岁,带着顶窄沿帽,叼着根烟,露出一口黄牙,鼻孔向外出气道:“真是什么怪事都有,你是庙里佛爷的徒弟?你是佛爷请的客人?就你们俩破小子……一张票五块钱,不掏钱就别想混进去,胡说八道见得多了,没见过你这小子这么胡说的。”
阎王好见,小鬼难当。我一路在想见到活佛会是怎样一副场景,没想到在大门口却被一个检票的给拦住了。按照我的脾气,换作以往,可能就拉着云飞去买票了,和这种人有什么道理可说?可是今天不一样,张先生早告诉我要正大光明的来,而且最好要敲锣打鼓的来。我不知道什么是敲锣打鼓,只是跟着云飞来了,没想到一到庙门口,还真蹦出来一敲锣的。这里的争执已经引起了四周不少人的注意。
想到这里,我抱起胳膊,不动也没说话,站在那里冷眼旁观。只听云飞面无表情的对那人说道:“你是什么人,要拦我进寺。”
“我是旅游局的,站在这里,拦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看那人的样子,也不像什么正式的国家干部,估计也就是旅游局在本地雇的临时工,但说话的口气也不小。尚云飞也不好发作,伸手掏兜,估计想掏什么东西,结果什么也没掏出来。他转头看我,面色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石野,你今天带钱了吗?”
两张票十块钱,我兜里还真有,但是这种情况下我偏偏不掏出来。这广教寺真是出洋相,活佛要请我,也不派个人在门口接,居然搞的要买票。我面露难色的对尚云飞说:“没有啊,我也没带钱!要不,我们就在门口等,等你师父出来?”
尚云飞的脸色很难看,恰好此时有个穿着大红僧袍的中年僧人从另一侧的左边门走出来,给他解了围:“小师叔,这位就是佛爷的客人石小施主吧?你们果然在门外。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