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多,胆子就大了不少,一万多破衣烂衫,穿着草鞋,光着脚板的饥兵跌跌撞撞地由山上冲了下来。
他们手里的木棍大多成了他们的拐杖,防止一个站不稳就会摔倒在地。本来就吃不饱饭,又被淋了一天雨,走了十几里山路,这些人的体力消耗可想而知。
五团三营营长余如虎,用望远镜看了看这犹如叫花子般冲下山的人群,暗自摇了摇头,吩咐道:“开炮吧!”
为了在山后拦截流寇,天策军在山前拆除了二十四门迫击炮给第三营使用。
“通!通!通!”“通通!”
二十四门迫击炮一轮又一轮的炮弹,向流寇飞奔而去,目标却是流寇的督战队老营。
天策军对流寇的情况有过专门的研究,知道主次之分。
没想到追过来的天策军也有火炮,从山上观察根本注意不到,于是罗汝才的老营悲剧了,刚把队伍整理的像个样子了,就遭到了迫击炮的重点关照。
迫击炮没打几轮,罗汝才的老营就崩溃了,兵丁们四散而逃。
傻愣愣地站在那里顶着炮弹炸,没人愿意干这样的傻事。
正在向前进攻的羊群也愣住了,大部分人都停止了脚步,牧羊人跑了,到底是继续前进呢?还是后退?
后退就要挨炮子儿,前进估计也落不到好,对面的官军狠着呢。
正在这一万多饥兵进退两难的时候,对面的天策军大喇叭喊话了。
“各位父老乡亲们,我们天策军不会滥杀无辜,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投降,保证你们性命无忧,所有人还会得到妥善安置。”
喊话持续进行着,炮击也在继续。手足无措的饥兵动摇了,这仗本来就已经败了,让他们这些人跑都跑不动了,还有挣扎下去的必要吗?
只要有带头的,就会有人跟从,当有的人丢掉木棍大喊:“降了,降了!”
饥兵们陆续丢掉手里的木棍、粪叉,甚至石头,有的人跪地,有的人干脆往湿漉漉的地上一坐,他们太累了,现在终于结束了。
罗汝才和下山虎等头领在老营崩溃时,带着几百人向山上逃命。
不往山上跑不行了,他们本来还想去驱赶羊群的,可是这炮弹就像长了眼睛,追着他们炸,也只有山上好像安全点,这样就能离得天策军远一点。
罗汝才等人跑到了山上,天策军的炮弹还真的没有再打过来。
正当他们松了口气,准备另寻生路时,由山前追过来的天策军已经迎面而来。
天策军的进攻速度太快了,因为途中几乎没有像样的抵抗,因此一路长驱直进。
“挡住他们,挡住他们!”罗汝才亡魂大冒,拼命地喊道。
跟随他跑到山上的兵丁里有一百多名弓箭手,这些人立刻与追来的天策军打开了阻击战,他们纷纷躲在树后向追来的天策军射击。
由于连日阴雨,弓箭的射程也受到了影响,只有在三四十米的距离上才能伤到人。
不过这也够了,跑在最前面的两个天策军士兵猝不及防接连中箭受伤。
看到兄弟们受伤,跟上来的天策军士兵愤怒地用步枪对着敌人连续射击,不断有流寇中弹倒地。
“排长,你怎么样了?”一名肩章三道杠的天策军士兵猫着腰跑过来道。
另一名士兵伤势较轻,只伤了胳膊。这位身上插了好几支箭,看着怪吓人的。
“没事,死不了,只是伤了腿。还好有防刺服,要不然小命可能就交代了。”排长侧身卧倒在地,一边说着,还在一边向对面开枪。
他叫刘高鸣,京师地区大兴人,原石景山工业区工人,宛平县团练改编为天策军后入伍。之后经历了援朝战争和对明军之战,已经升任排长。
他的大腿中了一箭,前胸中了两箭,可见有多么凶险。
查看他伤势三道杠见他大腿不断地流血,立刻从身上拿出医疗包,准备给他处理伤势。天策军士兵每人都有一个医疗包,所有人都学习过简单的战场急救。
刘高鸣喝道:“一班长,先解决了前面的龟孙子,老子自己会处理。”
“是!”一班长把自己的医疗包往他身上一丢,向旁边的士兵们喊道:“给我狠狠地打,手榴弹准备。”
天策军的枪声密集起来,十几颗手榴弹被奋力地甩了出去,随后传来密集的爆炸声和流寇的惨叫。
听到枪声如此密集,闻声而来支援战斗的天策军越来越多,流寇们不住后退。
刘高鸣见流寇跑远了,这才放下步枪。他先拔掉胸前的两支羽箭,接着撕开受伤部位的裤子,再卸下刺刀咬着牙忍着痛,将大腿上的羽箭齐根削断,敷上药包扎起来。
箭头通常都有倒刺,他先做的就是止血,后面的处理要交给卫生队了。
罗汝才正被打的慌不择路时,第三营也从后山冲了上来,“啪!”“啪!”“啪!”密集的弹雨扫过,罗汝才身中数发子弹,倒在了血泊之中。罗汝才大睁着双眼,既有难以置信,也有死不瞑目,带着对他那些成群女人的不舍,绝气身亡。
一同被击毙的还有下山虎宋青,周围响起了天策军大喝声:“放下武器,饶你等不死!”
处于包围中剩余的几十个悍匪,乖乖地放下武器,跪地投降。
桂家冲之战顺利结束,此战共击毙流寇一万多人,俘虏近四万人,跑散了的流寇有近千人。
这些流寇俘虏将南京京营被押送至长风沙港,等待转运。这次天策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