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的光辉四溢,凌如是停下了纤手,怔怔望着天边冉冉升起的红日,随后,其俏脸上荡漾起一抹绝美的笑意,莞尔道：“倒也不怪你,若是我在此便将他杀了,那么风儿的人生就会少了许多乐趣”
叶天看着女子笑靥如花,冰冷的心也逐渐温暖起来,郑重道：“娘,你是一个好祖母……而我……却不是一个好父亲,更不是一个好相公……”这个忍辱负重二十余年的男子的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笑意,他为了自己儿子做了很多,但也夺走了很多。
凌如是敛去了笑意,眉宇间升起一丝愁绪,叹息道：“我儿啊,这都是命啊。叶家上下几十口虽说死于你手,但这计划却是我提出的啊。只要能让风儿立于巅峰,能让云水剑派消散于人世间,就算是下地狱,我这老婆子又有何怨言啊？”
为了叶家拼斗数十年的绝代佳人,虽说容颜不老,但岁月终究在这个女子的心里留下了痕迹,让她也感到了些许疲累。每当这时,这个女子总会想起千里之外的叶风,只有他才是这个依旧魅惑苍生的妖孽女子最在乎的人了。
叶天直起了身子,转过头望着那正在打扫庭院的圣门弟子,面色有些凝重
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令人目不暇接,有的事,这母子两人算到了,但有的事已然超出了他们的计算之外,比如这叶九重真正实力,比如这个神秘组织暴露出的绝顶实力,最令他们在意的还是最后的黑袍男子如何从里屋出来？
念及此处,叶天皱着眉头,沉声问道：“娘,对于晚上的事,我还有几点想不通。”
凌如是伸出指尖,轻抚上琴弦,清亮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睿智,淡笑道：“有什么是忄侠,叶天想不通的呢？”
“第一,最后的黑袍男子到底是怎样从我们的眼皮底下进入了里屋,杀了人之后再出来的？而且那人的实力绝对在我之上,甚至与娘相比,都是伯仲之间,我实在想不出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
“第二,霓裳公主为了叶九重而死,然后,他好像并不冲动,反而越发镇定,而且在你有机会杀死他的时候,为什么你放弃了,反而回身阻拦了那个黑袍男子？我知道他的功力不在你之下,但娘全力承受一掌的话,也是无大碍的,但为何你要放弃呢？”
“第三,结合一系列情况,我相信有了内奸,只是不知道这人的身份。”
叶天列出自己疑问,等待着这个智谋冠绝天下的女子解答。时间流逝着,凌如是却并未立即回答,而她却是阖上了双眸,柔荑轻轻拍打着修长的美腿。叶天静静地立于一旁,等待着,却也不恼。
半晌,凌如是自顾叹息一声,睁开了美眸,狠狠瞪了叶天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啊,这智谋永远都比不上风儿。既然你问了,我先从第三个问题回答,这个答案很简单,能让圣门弟子按兵不动,而且知晓我们整个计划的人也就几个,那么这个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这……莫非……”叶天身形一震,瞪大了双眼,疑惑道,“为何他要这么做？似乎他没有做这些事的理由啊。”
凌如是笑了笑,微微摇头,淡然道：“不,他有他有很大的理由你说呢？圣门第三影――莫然”说话间,凌如是已是将头转向一旁,对着阴暗处娇喝着。
叶天一听,气息汹涌,凝眉望着那处阴影。
“哈哈……不错,果然是一代天骄啊我本来以为军师已经是智慧无双,但想不到有人的智谋还在他之上,实在令人叹为观止”一阵大笑传来,那个许久未现身的“曲影”走了出来,瞥了眼这对名震江湖的母子,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意,叹道,“为什么没有理由呢？叶天,你与天机都不爱冉云,可是我呢？我是爱的啊,可笑的是直到她身死我才察觉到。为什么你们要是叶家人？既然这样,我就要你们死”
凌如是撇了撇嘴,有些不屑,抬起纤手阻止了想要出手的叶天,蹙起了黛眉,凝视着这个为圣门付出很多的男子,感慨道：“你太自以为是了,也太小瞧了叶风,南宫婉儿和明月这三人的智慧了。棋子就是棋子,不管怎么努力终究上不了台面。你的心思,老婆子早就知道。你不知道我,可我一直知道你,从我醒过来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知道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
莫然的脸愈发阴沉,双手紧紧握成拳,死死地盯着眼前镇定的女子,眸子里的杀气逐渐流露,但却还是升不起反抗之心。
“不甘心吗？因为你对我们构不成威胁,名声在外,但喜欢自作聪明,始终成不了气候”凌如是毫不顾忌地揭开了缘由,妩媚一笑,如沐春风,又道,“我家天儿的第一个问题嘛,呵呵……也很简单,那个黑袍男子怕是在我们布置的时候,就已经藏到了屋子了吧,可惜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了,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你说能提供这样便利的人,也只有影卫了。阵影在洛阳,月影就是目标,也唯有曲影了啊”
叶天恍然大悟,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局中局啊。“至于下一个问题……”凌如是的俏脸却是有些凝重,秀眉稍横,沉声道,“那时我是在赌,赌叶九重确实是胸有成竹。但结果是我赌对了……”
叶天有些诧异,在他的印象里,这个高傲的母亲可从没有如此忌惮过,疑问道：“莫非叶九重那时候还有着某些倚仗？”此话一出,就连作为敌人的莫然都是抬眼看向凌如是,满眼疑惑。
凌如是笑了,笑意冰寒,俯瞰高墙之下,而那个位置正是叶九重在这院中抱着尸体的地方,冷声道：“呵呵……我们还真的看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