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闺房
小鬟回道:“是同郡主一起来庄里的那位公子送回的。当时郡主醉倒,满身酒气,那位公子便让婢子为郡主清洗了再服侍您睡下。”赵敏心中大定,看来这明教教主也不是情报中那么卑劣,她被称为蒙古第一美人,若是在其他男子面前醉倒,可指不定还能否保住贞洁。若说在以往,她孤身一人,也不会在外人面前饮酒至醉,这次也就是身处自家庄子,一时放松了警惕。
在两个小鬟的服侍下穿好衣衫后,又问道:“那明……那公子人呢?”小鬟回道:“那位公子今早便出了庄子,说有要紧之事,婢子也不清楚。”赵敏闻言一怔,那江渊竟然走了?自己落到他手上时,千方百计想要脱身。此时他不声不响的走了,不知为何,心里又感觉空落落的。那小鬟又道:“差点忘了,那公子走前让婢子把这个交给郡主。”赵敏回神,看小鬟从怀里拿出一张折起来的白纸,接过来问道:“这是什么?”小鬟摇头道:“婢子不知,这是公子送与郡主之物,婢子怎敢私阅。”
赵敏展开白纸,便见几行银钩铁画的瘦金体,白纸上面写道:“眉疏不画,自青于黛,腰如春枝,肤比雪脂,执笔为画,难绘风华。与郡主一晤,始信人间果有佳丽。天地广而江湖远,来日再见愿不为敌,后会有期!”良久,她幽幽一叹,竟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半响后心里忽得冒出一句“你若是蒙古儿郎,该有多好!”这个念头可将她吓了一跳,他们可是敌人!好端端的怎么跳出这个念头?
人有时候会很奇怪,越是不愿去想的东西,反而会一个劲儿得往脑袋里钻,赵敏此时便是这样!想起那句“来日再见愿不为敌”她思绪飘忽,蓦然想到,蒙古一国占地极广,西方尚有大片土地,若能好生经营,未必就不如中土!只是朝廷又岂是她一小女子所能左右?中土已有之繁华,谁愿就此舍弃,谁愿再回草原,谁愿万里迁徙?她身为蒙古儿女,成吉思汗的子孙,怎能与蒙古为敌?想起昨夜那对月抚琴的男子,又是一叹,暗自思量:“或许注定只能为敌了。”
清洗漱口后,手捧一册古书,坐在水阁之中,赵敏的目光幽幽,却不曾落在古书上。那个男子,杀了自己七名下属,重伤一名,自己本该恨他,但不知为什么,想起那对月抚琴的身影,想起昨夜畅谈,却无论如何都恨不起来。拿出那张白纸,“眉疏不画,自青于黛,腰如春枝,肤比雪脂,执笔为画,难绘风华。嘿!”
低声自语的赵敏蓦地目光一定,将白纸握成一团,扔向水池,自己与那人只能是敌人,怎能因为两句称赞就一直想着他?看着纸团向水中落去,她心中又突觉一股失落,好像自己将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纸团落水的瞬间,忽得运起轻功,闪电般的一把捞了回来,回到桌前,重新展开后一点一点的抹平折好,装入自己的荷包之中。
此时赵敏已经知晓,她身边的隐卫并未出事,这让她既是庆幸又是恼怒,不管庆幸还是恼怒,都是因为隐卫并未出事。隐卫未曾出事,昨夜便是没有察觉那个易水楼的刺客,那么多的隐卫竟然不能察觉易水楼的刺客,连示警都没能做到,这样的武功还怎么保护自己?但此时正值用人之际,能少损失点人手也算一件幸事,因此只是略施惩戒便放过了那些隐卫。
赵敏自水阁出来,来到自己闺房,退下女衣,换上一身男装。出了房门,手掌轻拍,暗中出来一道身影,单膝下跪道:“郡主。”赵敏点点头道:“起来吧,玄冥二老到哪里了?”那人影起身回道:“二老正在赶往武当山,昨夜传信说已到六姓堡附近。”得到答案她便挥退了这名下属。
赵敏双手负后,步下台阶暗自寻思:“张三丰百岁高龄创下武当派,威名已远在少林之上,在中土武林可算是泰山北斗,少林能拿下最好,若是没有拿下,只要拿下张三丰,中土武林便去了半壁江山,玄冥二老联手,虽说未必能胜过那老道士,但缠住他还是不成问题的,到时只要拿住他的徒子徒孙,不怕他不就范。至于这明教教主……”
想到江渊,赵敏便眉头大皱,她昨日亲见,这人武功如神似魔,若说玄冥二老联手,自信可缠住张三丰,但面对此人,二老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想起昨夜江渊所言,他准备赶往少林,她便召集所有高手,星夜赶往武当,只要赶在其前攻破武当,立即躲往附近军中,谅他也无可奈何,至于玄冥二老说武林神话可力敌万军,她只当是二人推脱罪责之言。
当江渊抵达洛阳时,已是离开绿柳山庄近二十天之后了。此时快马加鞭的话,距少林寺也就还有一天的路程。在绿柳山庄之前,他从原轨迹中得知,赵敏足智多谋,或为将来一劲敌,原是有些忌惮,本打算擒获赵敏,为日后除一劲敌。但自绿柳山庄与其接触之后方才发觉,原来她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子!战场之上和军国大事,又怎会由她一个女子而决?即便是原轨迹中,她也仅是在江湖上搅风搅雨,未能影响到元庭决策。
江渊在洛阳略作休整,又纵马向少林寺奔去。想他步入武林已近十年之久,向来都是横行无忌,却会对区区一介女子产生忌惮,笑他先前还对赵敏说,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徒劳。以他此时武功,便是张三丰那老道也是不惧,少林后山的三渡之类更是不在话下!这方世界他还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