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本就胸口剧痛,听叶顾怀这么一说,更是气血上涌,险些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从头到尾,这家伙明明就叫了一声“老四”,还是在制服自己之后!现在却说这些意味不明的话,分明,分明是……
“我有点能理解,他们为什么选中你了。”叶顾怀还在那里感慨,“本来还以为双面间谍多有出息,现在想想,一群人精里挑个笨蛋,也是不容易。”
老四愣住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内部出了叛徒,但转念一想,怎么可能?他卧底的身份若是暴露,早就被“处理”掉了,又怎会接到这个任务?
叶顾怀食指勾起,敲了敲一旁的树干:“不要脑补太多,原因我都明说了——你为什么要应那句‘老四’呢?”
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成功地让老四懵了。
如果叶顾怀没有骗他,破绽真是因这个称呼而起……
老四虽然谈不上多精明,但也不是真的蠢,叶顾怀我说得这么直白,仔细想想,突然脊背发凉。
他记得很清楚,从头到尾,叶顾怀只叫过他两次“老四”。
一次刚才,而另一次……
【既然是杀人放火,打家劫舍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就取个代号,方便称呼,如何?】
一个时辰之前发生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就连叶顾怀的神情也无比清晰。
轻描淡写,挂着淡淡的笑意,随意到根本不当回事,说出得也是玩笑般的名字。
茶一、熊二、三娘、老四、顾五。
用完就丢的代号,谁会当真呢?
“你……”
看见老四惊恐的眼神,叶顾怀轻轻地笑了。
他早就看出来,茶一、老四、熊二和三娘,分别属于三方不同的势力,彼此之间保持微妙的平衡,谁都不敢第一个出手。所以他断定,论单打独斗,熊二和三娘比不上茶一和老四中的任何一个,联合起来却定能置其中一个于死地。
这才是临时盟约形成的根基。
不关乎别的,只在于实力。
那时,叶顾怀就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这四个人中会有一个侏儒呢?仅仅是因为茶棚老板家里有个孩子,需要伪装吗?
并不是说侏儒有什么不好,而是太显眼了。
叶顾怀虽然一时半会想不出原因,但他立刻反推,侏儒一般待在什么地方才能泯然于众人呢?
答曰:戏班,马场。
前者直接被他排除,目标锁定在后者。
再往深处一想,卫国最大的马场在哪里,答案当然只有一个。
太仆衙门。
不管老四是被主人发现后,调进的太仆马场;还是本来就待在太仆马场,被如今的主人招纳,都代表这个人的身份极高。至少在皇帝的宠信方面,对方要胜于王寿。
毕竟,太仆的本职工作,第一是给国君驾车,第二才是掌管马政。
那么问题来了,王寿混迹官场这么多年,知不知道他结下了这么个位高权重,还深受国君信赖的敌人呢?
肯定知道。
一个政客,如果连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人都不清楚,也活不到风光退休。
那王寿会不会提前安插自己人进去呢?
很有可能。
想到这一层后,叶顾怀就打算试一试老四的性格——区区一个临时排名,其他人可能不在乎,但侏儒这种先天有缺陷的人,十个就有九个半会在乎。
因为他们从小生活在异样的眼光中,极为自卑,一旦掌握了实力,自卑就会膨胀成极度的自傲,两者交织,会让他们对外界特别敏感,受不了旁人哪怕是一点的轻视。
老四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的疏漏在哪。
他不是真正的侏儒,当然不会在意这些细节,但眼前这个男人……他是疯子吗?居然只凭一个细节的不妥,就敢在生死关头那样做?
要知道,如果自己没有改变体型,成为侏儒,而是保持成年男人的身材。叶顾怀那一招顶多击中他的腰,绝不会有现在的效果——因为对方只用了剑柄,哪怕灌注了内劲,但剑柄终究是剑柄。
老四正这样想,叶顾怀就像有读心术一般,体贴地给出了回答:“猜测本只是猜测,但你准备袭击我的那一刻,就已被我证实。”
半个时辰的你追我赶,足以让两人都明白,正面对打,老四绝无可能胜过叶顾怀。要不是仗着地势,他连跑都跑不过叶顾怀,何况战斗。
既然如此,老四凭什么敢偷袭?拿命去赌叶顾怀的疏忽?
当然是因为,他有依仗,能攻其不备。而这一招,曾经给他带来了很多便利,让他根本不会考虑失手的可能。
听见叶顾怀的回答,老四只觉浑身冰凉。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的自己,正在颤抖。
“……疯子……”
内心的恐惧与绝望交织,汇成了歇斯底里地一句:“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就凭几处微不足道的细节便开始产生怀疑,因为毫无证据的怀疑,就敢于赌命。这样的人,这样的人……
“你的污蔑,让我有些伤心。”叶顾怀似乎很是苦恼,“要知道,高中毕业的时候,警校的校长特意找我谈过三次,说我天生就是吃刑警这碗饭的料。老陆也怂恿我,说他读法律,我读警校,将来一个做法官,一个做特警,完美!”
“但我最后还是去读了建筑设计,你知道为什么吗?”
看见叶顾怀像陷入回忆一般,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向自己这边走来,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