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起来,她确实考虑得并不周到。米粒看着康斯顿,感觉每个细胞都很开心:“康斯顿,我发现只要有你在。我根本不用担心会捅篓子。”因为心情轻松,她说话的语气和姿态不自觉地带上了小女儿撒娇的味道。
康斯顿眼神骤然亮了亮:“你开心的样子很美。”
那眼神灼热的温度立刻使得米粒脸色通红:“那个,谢谢你的夸奖。”说完,她忽然反应过来,这一次康斯顿说的是你,而不是您,难道这代表他认为自己和他的关系更亲近了一步?
想到这一点,她心头忍不住一跳。
“啊,抱歉,也许我冒犯了。”康斯顿放佛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唐突。立刻收回眼神,略微低着头,“米粒小姐,有时候我会突然觉得其实您并不适合领军打仗——这么说并不是因为我觉得您身份不够高贵,而是因为我觉得让您直面这些鲜血淋漓的事情实在很残忍。”
心慌心乱的米粒无话找话:“这个世道嘛,没有办法……”
康斯顿打断她说:“抱歉,只是有时候会突然生出您更应该受到无微不至的呵护、每天开开心心无需忧愁的感觉……其实,您现在带领光华军很有前途,至少我也不一定能比您做的更好。我不该那么说的。”…
米粒心里像有一千只兔子在乱跳。脑子里乱哄哄的,好像有很多话要讲,偏偏到嘴边却说不出自己想要表达的重点:“那个,康斯顿。其实你可以直接说你,或者称呼我的名字。总是您啊您的,感觉很有距离感。”
康斯顿嘴边泛起浅浅的笑容:“好的,米粒。”
随即他很自然地拉起米粒的手说:“米粒。不用担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帮助你的。”
米粒感觉被康斯顿一碰,好像触电似的,整个身子瞬间麻痹。康斯顿身上清新而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心跳快得要失控,她简直要没法呼吸了。
幸好这时康斯顿放开手退了一步。
她终于得救,肺部重新充满了空气,然而手指上却萦绕了莫名的失落,好像那上面少了什么东西似的。
“跟我来。”康斯顿轻轻说。
米粒本来浑浑噩噩的脑子突然自动把这三个字翻译成英文“follo me”,话说在英文中这话也有求婚的意思。
哎呀,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这么想。好害羞,米粒忍不住想捂脸。
“米粒,你怎么了?”康斯顿不解地问。
米粒赶紧摆手掩饰:“啊,没什么没什么,你要我跟你去哪儿?”
康斯顿一笑,简直像光明附身。米粒觉得自己就像修女看到上帝一样,根本没法不花痴。
“跟我来好了,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米粒拼命地摇头,在心底自我催眠: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康斯顿没可能突然向我求婚。但是一边催眠,一边有澎湃得难以压抑的期望咆哮啊咆哮。
康斯顿带着米粒绕过聚会大厅,穿过训练场,避过大多数人,沿着小路一直往后山走去。
米粒心里敲小鼓:难道康斯顿很害羞,所以他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向我求婚?啊,男人好面子嘛,这也正常,嗯,正常,不过是不是走得太偏僻了?
她猛然想起:南星上虽然也有结婚这档子事,但是通常没什么人在意形式。从她在斯加特书房和卡特那资料室读到一些文学作品乃至社会学研究报告来看,南星人真心相爱的有不少人直接住一块儿就完了。
小心脏一下子紧张起来:哎呀,怎么办,她完全没有准备耶,而且她不想怀孩子。今天到底是不是危险期呢?啊,呸呸,她到底在想什么,应该首先考虑要不要拒绝康斯顿好不好……
这时,康斯顿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明亮的眼神几乎要托着米粒飞起来:“米粒,这里就是我送给你的惊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