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破碎,凶险无比。
极大的危险,却也是极大的机遇,一旦破碎金丹,一身后天内力即将化为先天。但是郭玉盈此时酒意已有七八分,醉眼朦胧,动手过招完全是凭借本能行动,体内充沛的真气没有了约束,在奇经八脉中肆意冲刷,奇经八脉沸腾如海,炽热如汤,说不出的难受。
此时几位丐帮大能都看出了郭玉盈的不妥之处,不由得一个个心急如焚。江天胜身在局中,又是懊悔,又是惊骇,连酒意也吓醒了七八分,他不敢与郭玉盈硬碰掌力,以免这女娃娃真气走岔,倘若出手稍有不慎,引得郭玉盈真气暴乱,立刻便是全身经脉尽碎而死。
此时郭玉盈神智恍惚,本能般全力出招,汹涌澎湃的掌力如潮攻来,正在江天胜不知所措之时,圈外人影一晃,郭天赐已经出现在二人中间,左手向江天胜一摆手,右手奇快无比的划了一个圈子,突然一掌拍出,掌力空明到了极致,郭玉盈一掌击出,犹如泥牛入海一般,顿时窒涩了下来。
郭天赐封住郭玉盈的掌力,右手一伸,闪电般抓住郭玉盈的手腕,低喝道:“丫头,还不快运功?”
郭玉盈神智迷迷糊糊,听到熟悉的声音,条件反射般潜运一口内力,却不料体内金丹破碎,真气散乱不堪,仅仅带着一缕周天内力运转,更多的真气散于四肢百骸,全身蓬勃胀痛,几欲爆裂开来。
又是两个人影从圈外跃入场中,一人红脸、一人枯瘦,样貌清奇,轻功绝顶。有人惊讶道:“竟然是掌棒龙头、掌钵龙头两位长老?”
这两个老乞丐刚一落地,立刻双双伸出一掌,一人按住郭玉盈的后背,一人一指点住郭玉盈的眉心,齐齐运力,两道精纯的先天功力徐徐透入,引导郭玉盈体内乱成一团的真气徐徐归位。
却不料郭玉盈体内的《坐忘经》心法最是玄妙无比,两道真气侵入体内,《坐忘经》自然而然的运转起来,如同一个黑洞一般,将两人的先天真气不断吞噬同化,掌棒、掌钵两大龙头心中暗暗叫苦,却也无可奈何,此时倘若发力震开,郭玉盈非得身负极重内伤不可。
得了两大长老相助,郭玉盈顿时精神一振,渐渐恢复了一些清明,睁眼见到面前的情形,不由得讶然道:“怎么回事?”
“你这小丫头……”郭天赐又好气又好笑,伸出竹棒一转一挑,已经将两位龙头的手掌荡开,只觉竹棒尖端猛然一震,心中也是暗暗钦佩——这纯阳宫的内功心法果然不凡,自己功力胜过这女娃娃何止十倍?却依然被震得右手发麻,倘若任凭郭玉盈修炼下去,过得七八年,又该是何等的光景?
见到郭玉盈还是一脸懵懂的模样,显然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郭天赐无可奈何的笑道:“老叫花子自认是个酒鬼,没想到你这小丫头比老叫花子更会发酒疯,罢了罢了,你赶紧回屋,稳固修为才是道理!”
郭玉盈懵懵懂懂,“哦”了一声,便跌跌撞撞的往回走去,江天胜急忙躬身施礼道:“帮主,此事因属下而起,这便自荐去为郭姑娘护法!”
郭天赐点了点头,吩咐道:“你去罢!这丫头一身功力不弱,倘若发现不妥,立刻来寻我!”
郭玉盈与江天胜二人先后离去,众丐哄哄闹闹一番,继续喝酒吃肉,只不过刚刚上演了一出好戏,正可聊作谈资,当下一个个说得唾沫横飞,眉飞色舞,连酒肉都多吃了几口。
郭天赐提着竹棒,唉声叹气的走到一旁,回过头去,见掌棒、掌钵两位龙头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不由得苦笑道:“两位老兄弟,这次可真是折煞你们不少了……”
二人对视一眼,齐齐笑道:“些许内力折损,算得了什么?将养两天也就修炼回来了。”
那魁梧红脸老丐倒提着一根长竹棒,呵呵笑道:“帮主,你老实说,是不是年轻时做下什么坏事,在哪家姑娘那里留了种?”
瘦削老丐手中把玩着铜钵,笑得牙花子都露了出来,嘿嘿轻笑道:“我刚刚还在跟鲁兄弟说,这女娃娃明明是纯阳掌教的亲传弟子,却被你赶着巴巴要了过来,放在身边日日不离,连压箱底的本事都教给了她,咱们本来还在暗暗揣测,如今总算是水落石出!”
红脸老丐双掌一拍,喜道:“我知道了!这小丫头的脾气性格与你简直是如出一辙,偏偏也是姓郭,天底下哪里来的这般巧合?分明就是你郭家之女,休要瞒我!”
可怜郭天赐昔日一念之差,被萧千离算计,如今这掌棒、掌钵两大龙头异口同声的声称郭玉盈就是他的后代,当下苦笑连连,却也不知该如何辩驳。
掌钵龙头生得瘦小枯干,却是一身的惊人武艺。他原本还在与同伴一同打趣帮主,忽然心中一动,转头看了看四周无人,当下低声道:“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此言一出,倒是引得郭天赐与掌棒龙头齐齐朝他看了过去。
只听掌钵龙头压低声音道:“如今丐帮虽说好生兴旺,却也有一个极大的隐患。咱们郭帮主武功人品自然是极好的,只不过这么多年来,咱们丐帮都仰仗他一人苦苦支撑,如今他年龄也大了,丐帮却是后继无人,着实令人担忧!”
这话题突然说得如此沉重,二人一时间神情都有些凝重。掌棒龙头摇了摇头,低声道:“马兄弟所言极是,咱们四大长老如今也是老得不成样子,最年轻的执法雷长老也已经年过七旬,还能再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