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三司在物证存有疑点,人证一面倒的情况下,问也问不出真相,又不能对孕妇刑求,真有点应付似的,尤其看热闹的新帝无聊退场后,居然还冷场了好几回,熬到深夜以显敬业,这才宣布兰王妃为杀人嫌疑,暂不能回王府,委屈她在天牢住两日,等案件有新进展再开审。
天牢中,兰生同王麟打招呼的时候,压根不知影门两大首脑人物被炸得气冲天,将她当成敌阵中潇洒指将点兵的诸葛孔明,把“功劳”都归了她。更不知她暂时死不了了,因为个个想要让她死得不容易,死得痛苦万分,死了也不得超生,才能达到心里平衡。
有人,无意的?有意的?敲深原来已在某些人眼中的钉子——就是她,让他们疼得只顾拔钉,不知道近在咫尺的箭头,很快将穿透咽喉。
回到王府,这个人问上前来的堇年,“有花?”
“那个天玄道的道士正替她疗伤。”堇年回答,狭眼显得萧索冷酷,“如你所料,他们将人藏在帝祠,子夜一过就要撤,扮作倒夜水的小太监,明明有破绽,守宫门的人竟是查都不查,直接放了出去。显然是一伙的。等他们出宫后,我们前后截断,杀了个措手不及。”
“受伤了?”这个人正是泫瑾荻。在皇帝面前装他妈会算计,在他妈面前装皇帝不好对付,以fēng_liú皇子怕死王爷为假面,丝毫不介意惧内小丈夫这些称谓,在他爱妻不知情的支持下,他的终战已经开始,且今晚这仗赢得漂亮。
“刑求。”本想言简意赅,却似乎感觉身后玉蕊不满的目光,不禁加一句,“四肢皆断,昏迷不醒,能否保得住性命,还不好说。”
真狠!万一人被救了,也不想让兰生好过!泫瑾荻却不能让自己为此分心,一路走入自己议事的小楼。厅中站着坐着一圈人,见他纷纷行礼,并问及兰王妃。
“她暂押天牢,无事。”泫瑾荻坐上主位,一个手势让众人也坐,“九星山着火,一定要大事化小,各位看让谁负责合适?”
一人道,“九星山属于都府衙门管辖,因安少相大肆换上自己的亲信,都府大人这半年吃饭不香,只要下官稍提立功报官,相信都府大人一定会尽全力抢下这案子。”
宇老再点了几人的名,请他们配合行事,议过。
“兰王妃的案子该当如何?”有人问。
又绕回来了。
宇老代泫瑾荻言,“此案有没有证据是其次,最伤兰王妃名誉。影门显然明白,故而早早散播了流言蜚语。如今谣言愈传愈不堪,三司若判王妃娘娘清白,反而更难遏制悠悠众口,多添一条遮丑的笑话。因此别无他法,纵然要让娘娘委屈,也只有避风头……”
“各位从明日起煽风点火,上折子弹劾兰王妃,闹大了,三司硬着头皮要有点作为,不但称皇上的心,还称百官和市井之徒的心,再说又出了太后让位这等事,既然称了心,谁还再回看落难倒霉的王妃一眼?”泫瑾荻低头喝茶。
不是送客,为时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