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苏瑾觉得自己当真是不大了解南宫翎。
就如同前世,就如同现在,他总是在奇怪的场合出现,说着各种奇怪的话。那时候,苏瑾憧憬他,仰视他,把他视为了自己的一切。哪怕自己对他根本就不够了解,哪怕她对他所说所做根本就不明白,却一如既往的爱上了。
苏瑾垂下头来,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疼。许是刚才哭的久了,现在觉得浑身上下都疲惫不堪。她启唇,低低说道,“王爷,我有些累了,请恕苏瑾先行离开了。”
说罢,苏瑾绕开他的身子,径直往前走去。南宫翎转过身来,看着那娇小纤弱的身影,忽而又说道,“苏姑娘,本王前两日的时候,也接触过那妇人,不如,你现在帮本王看看,本王是否有染上病?”
苏瑾驻足,眉头轻轻蹙起。
“王爷若是真接触了那妇人,那王爷也应该去龙云寺。那里每日都有御医,相信会为王爷做出最好的诊断。”
“难道你就不想帮帮皇祖母吗?”南宫翎勾唇讥诮一声,继续说道,“本王接触过那妇人,就意味着本王有可能染上。你接触不了那些病人,可本王若是染上了,不就是你最好的病人吗?”
苏瑾一愣,转过身来。
南宫翎嘴边的笑意更深了,“明日,本王就会去找你。”
“你,你不准过来!”春雪白着脸说道,“你别因为我家小姐拒绝了你,你就要害我们小姐。告诉你……”
“那明日,我就恭候九王爷了。”没等春雪说完,苏瑾便顾自说出了这么一句。春雪气的跺脚,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时,苏瑾复又转身,淡淡说道,“回去吧,天色晚了。”
“……”春雪回头看了一眼南宫翎,气呼呼的说道,“小姐,这件事你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应允了?要是他带着目的接近您,您……”
夜色里,春雪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两人的身影淹没在了黑夜里。阿全蹙了蹙眉,问道,“王爷,您为何要帮她?”
“帮她?”南宫翎讥笑一声,“本王帮的是自己罢了。”如今,南宫瑜不在京州,现在正是他和苏瑾接触的最好时机。那个女人虽一次又一次的惹恼了他,但没有苏家,他南宫翎再想爬的更高,只会难上加难。
……
苏瑾回到府中便让春雪准备好沐浴更衣。夜里,等人散去,她在浴桶里,回想着着两日发生的事情,只觉得这一切来得太过莫名其妙。脑海里,依稀的还回想着南宫翎与她说的那些话。
他说,从江州到京州,那妇人所经过的一路并未发现有相似的病症,这一点,的确是有些奇怪了。如果说那妇人在到京州之前,从未经过旁的人,那这更不可能了。她来京州前,孩子就已经开始有了些症状。在路上,妇人得知她苏瑾会免费出诊,那妇人便千里迢迢的来到了京州。
时夕说,他在罗元国见过类似的病症,这个病症当年在罗元国夺去了数万人的性命。苏瑾对时夕自然是信任的。是以,她匆匆忙忙的就进了宫,将这件事禀报了太后。但是,似乎又哪个地方说不通。
这个病虽然还在蔓延,但蔓延的速度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快。就比如同住一个寺庙的那些人,并不是人人都出现了病症。已经好些天了,那些人非但没事,而且还一直都好好的。
苏瑾闭眸,忽然觉得有些困了。须臾,在热水的作用下,她竟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直至半个时辰过后,苏瑾被春雪摇醒,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沐浴的时候睡了过去。浴桶中的水都已经有些凉了,春雪扁着嘴唇,自说自话,语气里透露着些许的不满。大抵就是说她不注意身子,不爱惜自己,这样泡着,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苏瑾的脑子里还有些懵,一边想着白天的事情,一边听着春雪的话,最后,她在懵圈过程中上了床。
这一夜,她睡的并不安宁。先前南宫瑜走后,她梦见南宫瑜时,也都是梦见他在北疆一切安好。但是今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事情发生了太多的缘故,她竟然梦见南宫瑜身负重伤,最后一路逃到翼族。最终,他被翼族人救下,但生命垂危,恐难有生机。
大半夜,苏瑾惊吓起身,冷汗连连。她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发现自己的发丝已经全湿了,就连后背,也是湿漉漉的。苏瑾起身,打开了房门的窗户。凉风拂面,她深吸了一口气,心里的悸动慢慢平复了下来。
先前入宫的时候她听太后与她讲了先皇的事情,先皇征战北伐时,身负重伤也是逃到了翼族。她想,自己大抵就是因为这个缘故,这才梦见了南宫瑜也遭受了同样的情况。
她苦笑一声,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
只是,她抬眸看了看月亮,眸色微暗。这一夜,她浅眠难安。
第二日,明歌又得到了龙云寺那边的消息。据说,那日与唐盛争吵的阿贵,在今日早晨出现了腹泻的情况,而且,比旁人都要严重。
“其他人呢?”苏瑾垂下眼睑,轻声问道。
“其他的,暂时还没有发现。不过,因为阿贵也出现了病症,其他人也就更害怕了。”
可以理解,阿贵看起来强壮健康,他都没能避免,其他人看见了,自然会更害怕。苏瑾顾自倒了一杯水,又问,“九王爷何时会来?”
明歌愣了一下,看向春雪。春雪撇了一下嘴巴,嘟囔道,“看我做什么,昨日不是说了,小姐约见了九王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