狰狞的面容布满了双眼,孙坚毫不迟疑,躲开了!
不值得!
与华雄相斗是一回事,死在他手里是另外一回事,虽则他可能死在自己的前头。
就算是这样,也不值得啊!
华雄在袁术帐下为虎作伥,与自己相比,他就是一个不值一提的人物,而自己,自己则是一军之主啊!
周瑜、鲁肃都曾劝解过自己,毋庸在意其他,在战斗中能胜则胜,不能则走…
翻滚向后,古锭刀绰在手中,孙坚跃身而起骑乘上自己的战马,勒缰回首,神情复杂的张望向华雄,吆喝声中他纵马驰将开来,向着自己军列那一方退去。
周瑜在军后看得清楚,当下也顾不上其他,速令诸将齐出上阵来厮杀。
同时,摇动战旗号令黄盖、程普两人麾军大杀,不要放走了袁术。
形势突然骤变,还在诸将议论纷纷说叨华雄、孙坚究竟谁赢谁输了之际,对方敌军横冲直撞的杀奔过来,陈宫速遣众人率军上前援护华雄退回来,然后跟随着袁术徐徐退入城中。
华雄呆愕,双手紧紧握着大刀,对于双方军卒如同海啸般的呐喊声听而不闻,他狐疑的望着孙坚背影,突兀开口大声喊道:“孙坚,你这个懦夫!之前我还曾以为你是个英雄,原来是个只会临阵逃跑的匹夫!”
“哈哈…”
仰天大笑中华雄,眼中没有得意之情,相反的有种深深的悲哀之情。
这个世间上就是缘由有越来越多像是这样人的存在,致使英豪不现,小人常在。
抬头瞅见自家的兵将从阵营冲杀出来,孙坚心中无喜无悲,心底竟不知是一个什么滋味。
没有胜利的喜悦,也没有失败的颓丧,孙坚呵呵笑了起来,他张开双臂驰骋着,仰天喃喃自语扪心自问着道:“现在的我还算是江东猛虎吗?”
“战斗还没有结束,我现在杀回去…”
“不,你不能这样做,这样做只会给华雄机会,使得竖子成名…”
“害怕、不怕?”
“究竟在想些什么…”
孙坚突兀动怒,他停住了坐骑,在众多兵将还没有冲近过来之前,圈马回身,持着古锭刀狂吼着冲向了已经翻身上马的华雄。
“欺人太甚!”
“华雄,我定要在此将你斩于马下!”
华雄看见了孙坚,他满脸都是兴奋之色,大声叫嚷着喊道:“孙坚,这才像是江东猛虎的人,假如你就此离开的话,我才不屑与那种人交手!”
纵马驰骋向前,华雄拍马舞刀,接住重新冲袭靠近过来的孙坚厮杀。
由原来的单搦相斗变成了现在的攻城大战,虽然早有预料,但没有想到转变的这么快。
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孙坚会在华雄的逼迫之下,向着军后退走,虽然之后他重新鼓起了勇气再次杀奔过来,但于事无补了,袁术看的很清楚,他们那一方战的很勉强,只是稍稍往前推了一点就开始鸣金收兵了。
拨马而走间,袁术问向共进退的陈宫道:“公台,孙坚至此已无能为力,接下来我欲出城寻求决战,你以为如何?”
陈宫让过败走的小卒,沉思道:“孙坚此一军可用计破之。”
袁术问道:“计从何来?”
陈宫道:“之前孙坚能够兵临城下,并非他能在江面上击败都督,而是子扬生怕首尾不相顾,顺势而为收缩防线,将水师给留屯在了临湖一带。”
“孙坚来势汹汹,猛攻城池十数日,急切不可下,此已犯了兵家大忌,宫以为在主公出城邀战孙坚之时,可令刘晔出兵断其后路,此方乃是万全之策。”
袁术听罢,微笑颔首点头道:“原来公台早有谋划,既如此,就依计行事吧。”
孙坚撤军回营,心气不顺,怒砸不少物件,惊得诸多将校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惟有周瑜不以为然,上前一步就言道:“主公,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日失利,明日再来,只要众位将军在,主公定然能够攻下庐江,取得扬州在手。”
周瑜的话里有话,孙坚悚然一惊,清醒过来对着周瑜连连点头,说道:“幸得公瑾提醒,是我糊涂,只顾发泄怒气没有想着大事,实在羞煞人也!”
这一事略带过,既然主公孙坚已经表示明白知道了,就不必老揪着不放,周瑜深明这一点,便是转首言其他道:“袁术据大城,以御我江东之军,主公,恕我直言,近期怕是攻不下此城,我等只能徐徐图之。”
“难道就此退兵不成?”
同时在场的孙策不忿站出来问向周瑜,他实在不想在这庐江城下止步。
数年前的那一场大战,他孙策也在场,那个时候还有甘宁在,父亲只得与那袁术定下盟约,协议三年不得相互攻伐,而迁时至今…
不止孙策一人如此想,就连黄盖、程普等将领各个脸上都露出激愤的神情,像是没有攻下眼前的庐江,就是因为他们不努力的关系。
鲁肃心知肚明这是为何,一方面是不久之前孙坚的败阵,让他们脸上无光,另外一方面,致使主公做出这样颜面有损的事情来,何尝不是就因为他们等之前攻城不利导致的结果?
鲁肃心头苦笑,有些闷闷不乐,突想起一事来,遂迟疑上前拱手进言道:“主公,军师,刘晔的兵马去向不明,我等久在此围城,若是让那他觑机断了我们后路…”
周瑜敛袖间,望向鲁肃的双眼露出欣赏的神采。
在周瑜的心底下,他不无暗自赞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