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耸动,齐齐踮脚引颈看望来路,道路为之堵塞,全城的百姓约有半数没事干,都来看曹操使者。
“曹使名唤祢衡,字正平,平原人。”
“祢衡与孔融交好,孔融写《荐祢衡表》,向曹操推荐祢衡,但祢衡此人恃才傲物,是个十足的刺头,曹操不想用,便将他遣派了过来。”
“兴平年间,祢衡游学颍川,没有得到任何人的赏识,有人便向他提建议道:为什么不去投奔陈长文、司马伯达?祢衡回答说道:我怎么能和杀猪卖肉的人结交呢!”
陈长文是陈群,司马伯达则是司马朗,也就是司马懿的兄长。
“另有人向他建议道:“荀文若、赵稚长怎么样?祢衡回道:荀文若可以借他的脸去吊丧,赵稚长可以让他管理厨房膳食。”
“赵稚长是那赵融,曾与曹操、袁绍同为西园八校尉。”
陈宫没提荀文若是谁,该因此人时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默默抚着衬衣,袁术呵呵开口道:“我不想见此人,你将他迎到驿馆,好酒美女奉上,缺少什么就送什么。”
陈宫应诺去了,袁术觉得这事这般处理最好,祢衡是个名士,同时也是旷世奇才,是个狂士,这天下几乎没有人能够入得了他眼,只有孔融以及之后的杨修才称他意。
这类人杀不得,杀了有损在士林间的声望,虽然现在自己的名声因为实施了科举制,本来就不好,但不能因为此人,再减少了那么一点弥足珍贵的声望,且行且珍惜,聊以**罢。
不管曹操派他过来为了什么,是求和还是媾和,抑或借自己之手杀了此人也罢,讨伐曹操这一仗势在必行,任何人任何事都阻挡不了自己。
现在已近九月,还没有到收粮的季节,最近曹操连番败北,军心士气必颓丧,应该趁此时机一鼓作气将此人给拿下。
在扬州已有几载,南征北战,除了消耗粮草军马之外,自己好像一无所得,其实不然,与历史上同期相比起来,自己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在历史上,现在这个时间段正是曹操借讨伐徐州之机崛起的时候,而现实呢?
他被自己逼迫的苟延残喘,就差一步就快要灭亡了。
当击败曹操之后,统领整个中原大地的时候,待到那时自己应该不会畏惧当世任何一人。
就算是河北的袁绍,或者是江东的孙策,都不能阻挡自己,那个时候,自己可以堂堂正正,很是淡然的讲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祢衡非是长的尖嘴猴腮,非常丑陋,恰恰相反,此人相貌堂堂,若非年纪大一些,就可谓翩翩浊世美少年。
过街而行,为道路两旁百姓所瞩目,祢衡举止顾盼间颇为儒雅,非常的得体。
待及末微小吏引导着去了驿馆,人还未进去,稍一仰望,眼见上面悬挂匾额上的字,明了来了何处后,祢衡就道:“你家大人呢,那陈宫陈公台呢,还是袁术袁公路呢,他们怎么不亲自来迎候我?”
小吏倒也是个妙人,似乎看过晏子春秋,便谨慎回道:“上命使各有所主。其贤者使使贤主,不肖者使使不肖主。仆最不肖,故来此矣。”
祢衡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继而说道:“你这话说的不对,上命使用各有所主,原为齐命使各有所主,姑且可以在这里直接借用。”
“后一句其贤者使使贤主,不肖者使使不肖主。意为贤明的使者被派遣出使贤明的君主那儿,不肖的使者被派遣出使不肖的君主那儿,如今,在这武平,除了我一人之外,难道还有其他使者?”
祢衡摇头道:“不妥,不妥。”
小吏苦笑道:“先生勿怪,我就那么一说,别无他意。”
“若是改为上命使我待其客,客癫狂非真名士,屈意奉承大丈夫,奈何其人有贤名,仆不屑来此尔!”
小吏色变,指着祢衡张嘴骂道:“你这狂人,竟敢骂我家主公为…”
祢衡大笑,拂袖而进,话语传落在小吏的耳中,“且居几日再说。”
闻知此等事,袁术不置一词,不过就算袁术轻轻放过了祢衡,但总有那么一两个秉着君忧臣辱,君辱臣死心气的人打上门去,然后让祢衡给骂了回来。
文人之间的事情,武将一般不参与,不过此事终究传到了华雄耳中。
不比其他人,一开始的时候还看着这些文吏的笑话,华雄自从听到祢衡那般话之后,便有心过来驿馆将祢衡此人吊起来打一顿。
原本以为那些个平时各个能说会道、口辨如剑的文臣谋士会将祢衡压下去,不料最终得来的却是这么一个结果。
到了这个时候,华雄自思不站出来不行了,陈宫是军师不屑与此人一般见识,自始至终都与主公一般冷眼旁观,而那诸葛瑾,袁涣,身负要职,不管是出于颜面问题,避免给别人一个以大欺小的印象,还是可能确如他人议论的那般,祢衡确是厉害,强闻博记,所有的事情到了他嘴边,都能说出花来,因此不敢上门理论。
为了对付这祢衡,华雄思得一计。
说来这计谋也十分粗糙,简直不值一提。
祢衡擅长击鼓,华雄就大摆宴席,请诸多大将赴宴,并请起为之击鼓奏乐。
袁术闻之,暗道一声,这不是祢衡击鼓骂曹的典故吗?
若是当真让此人去了,说不得没有曹操那般气量的华雄会当场诛杀了此人,遂便衣轻服,带上俞渉来驿馆见祢衡。
这个典故说的是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