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说“且慢!”,想要喊声“刀下留人!”都已经迟了!
人头滚滚而落,从城楼上喷洒着热血掉坠下来,随后没了头颅的躯体也被推了下来!
袁术瞋目切齿,目眦尽裂!
他停住了驰骋战马,狂喊怒吼对着所有攻城的将卒喝道:“杀进城去,将周昕凌迟处死!”
这些刚刚被斩杀的人何其无辜,就像被孙坚推向前的百姓,只是因为他们与自己有关系,周昕这个怯弱小人就屠戮了他们!
此仇不报,枉活人世间啊!
呐喊声中,大军开始冲击城池,孙坚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
他怀着对袁术万分的愧疚,命吴景驱散百姓,领军攻向城池。
华雄、纪灵两人也开始率军攻击城池,他们身为袁术的麾下大将,主辱臣死,今日假如不能将城中的周昕枭首,对于他们来讲,就像一记耳光直接甩在了脸上,实在无颜来见袁术。
虽然众情汹涌,但缺乏攻城器械的袁术、孙坚军势攻到城下之时,却只能止步了。
黄盖、程普等擅射之将开始号令众弓弩手放箭压制,同时命兵卒就近伐木拆台组装云梯,准备蚁附攻城。
侍立在身旁的俞渉望见这般场景,突站前一步抱拳对着袁术谏道:“主公,我军准备不足,如此攻城,除了徒劳耗损兵力外,并无一点好处,还请主公暂且收兵,待来日整肃军马之后,再来战周昕不迟。”
望着城池上下相互射击的双方军势,袁术很想点头,但就此退兵不免有些败绥之感,他负手而立摇头讲道:“俞渉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诚如你所言,我军准备不足就来攻城折损必多,但士可鼓不可泄,我失了南阳,现在军心不稳,惟有从速拿下此城,方能稳定军心、人心。”
“这第二项,就是周昕远来南阳,所率兵马不多,汝等加紧攻城,城中必有响应者,或能趁周昕顾此失彼之时,赚开城门里应外合,从而夺回南阳。”
俞渉听得仔细,在心间衡量一番,承认主公袁术所言不假,当前情况,确只能如此。
当下俞渉慷慨陈词道:“主公,既如此末将愿领一校人马迂回去往周昕背后,就算无人响应主公,末将亦能趁机翻进城内,打开城门迎主公大军入城!”
能够从孙坚手里偷盗出玉玺的俞渉,他的本事毋庸置疑,袁术相信他有这个能力,念及此点点头道:“俞渉你既有此心,我便给你一千人马,可足够?”
俞渉摇头回道:“不用一千,末将只消五百身手敏捷之士,便能打开城门。”
俞渉似乎有些托大,不过他既有胆,五百、一千任由他意,袁术颔首间俞渉领命而去。
城楼上周昕的守军确实不多,只有约摸数千人的军势在守城。
周昕是会稽人,少游京师,师事太傅陈蕃,博览群书,明於风角,善推灾异。辟太尉府,举高第,稍后迁任丹杨太守。
在刚刚结束的讨董之战中,他前后遣万余人过来助战。
看他的作为,其实不是一个坏人,但现在乱世当中,是个人都需要站队,毋庸置疑,他选择了袁绍那一边,而非是自己。
袁绍有什么好的?
看着大军攻城,袁术冷笑着。
同为袁家子孙,父亲是袁逢,官拜司空,叔父袁隗,官拜司徒,伯父袁成,官拜左中郎将,早逝。
袁绍生得英俊威武,甚得袁逢、袁隗喜爱,但他是袁逢与婢女所生,不是嫡出。
嫡出、庶出,两者之间的区别就是一个是正妻所生,一个是婢女所养,对于现在的袁术来说这其实算不了什么,假如袁绍是那种能够亲和兄弟的人,袁术也很想借助他的力量,渡过未来的生死劫难。
然而,原本是兄弟的两人,在袁绍过继给伯父袁成之后,袁绍、袁术两人成了事实上的堂兄堂弟。
这其实也算不了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袁绍这个人…
看看成年后的袁绍都做了些什么,或许可以考量得出袁绍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可能是孩童时候的被他人骂作是“家奴”,这一点袁术承认,是以前的袁术干的,非是现在的自己。
受尽鄙视的袁绍心中存着一股扭曲的好胜心,在袁术“任侠”的时候,这个任侠指的是架着鹰,带着走狗年少轻狂胡作非为,与此同时,袁绍开始结交名士,其中就有何颛、张邈等这样闻名一时的人物。
由此袁绍得入何进之眼,被招聘为幕僚,袁绍欣然接受了。
之后发生了何进诛十常侍,董卓进京等事件,袁绍在其中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曹操说“乱天下者,必进也!”,放到现在来看,放到现在的袁术身上来看,其中袁绍未必没有任何一点过错。
是他的好胜心带来了这一切,为家族看好的袁绍,誓要压自己一头,那他就要干出一番伟业来,相比诛杀十常侍功业,在袁术来看,袁绍的心未必止于此,他所思所想的是,重现昔日的荣光,“四世三公”,像是一座重重的大山压着他,逼迫着他往险路上走。
十常侍擅权,三公若同没有,这对他袁绍来说,是不能接受的事实,因此他促成了何进诛十常侍这一事件。
然而何进因妹妹何氏而显贵,明显在这样的大事上,缺乏政治远见,何氏庇护宦官,而何进竟然当成既成事实接受了!
何进能接受,袁绍他不能接受!
也因此袁绍等又为何进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