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渉气急,看着纪灵大老粗的模样,原以为自己一把事情讲来,他就会上钩,不想其实他心里明白的很!
主公在南阳失了亲人,在汝南都没有回老家,俞渉琢磨着一年之间,族人、亲人被砍被杀的,估计主公心里不好受,所以不想回去触景生情。
难得出次府衙,就遇上了那么一个女子…
嗯,不错,家世是唯一的掣肘,同时那女子的出身也不够格,但俞渉惦念的是她肚子里将来的少主啊!
管她是什么,只要被主公看上了,一来二去的,怀上了就成了!
将来给她一个名分就也得了,还求什么?
人么,不就是这么过来的?
…
等等,纪蛮子临去的时候,说了一句什么来着?
没了下面的…
“嘎嘎!”
俞渉把牙齿咬的嘎嘎作响,他望着纪灵的离开的方向,暗中紧捏着拳头吼道,你这个没种的家伙,才是太监!
梁氏正披着一件翠绿襦裙歪头插金钗,便听得香阁外一阵玉佩叮咚响。
“姐姐,嬷嬷来了。”
走进房门的是一个富态婆娘,瞧着梁氏既不像服侍她的小婢一样起身热脸相迎,也不安安静静像位端庄贤淑的女子让两小为她梳妆,不由的眼中带煞冷哼一声。
挥起手帕,赶开两个小婢,这一老鸨手脚利索的从台子上拿起诸多金钗玉佩,逐一为梁氏打扮起来。
“别龇牙咧嘴的。”
老鸨喝斥着,拍开梁氏摸索上来的小手。
“女儿啊,娇贵是天生的,别人就算想学你也学不了,记住了,今后就算那些的贱婢扎破你头皮,你的脸上也只能欢笑,不能带愁。”
“嬷嬷…”
梁氏想说句,今天怎么了,劳动您大驾给我梳妆?
但这老鸨只是摇头,说道:“以前的刺史大人时常来看望你,不安好心是真的,他与你站在也不相配,现在这一位就不错…”
梁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扭着腰肢拿眼张望老鸨娇声说道:“嬷嬷,你是不是记错了什么,女儿可是…”
“傻丫头,你是想说我贪慕虚荣,不顾你心意,定要你去奉承他?”
坐到床沿边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老鸨叹着气谆谆教道:“那个时候你嬷嬷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手握杀生大权,莫说我一人了,你们这些丫头若不是我护着,也就他一句话的事情,丫头,你难道想去坊下伺候那些粗人?”
“你们呀十指不沾阳春水,不知忧愁,整天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我倒希望你们能一直这样,但可能吗?”
梁氏袅娜移到嬷嬷身旁,握着她的双手,垂头说道:“嬷嬷,今天怎么了,你与以前不一样。”
“我做错了什么?有什么事情?”
老鸨抚摸着梁氏的秀发,眼中带着兴奋、喜悦,她朝着梁氏说道:“总算熬过来了,娇儿,之前你做的对,没有让那老色棍沾到便宜,不然现在的那位大人也不会看中你…”
“什么大人?”
梁氏不解,睁着迷茫的双眸望着嬷嬷,期待着她的回答。
老鸨得意着,她扶着梁氏说道:“我来问你,现在城里官最大的是哪一位?”
“这还用问?当然是那个‘四世三公’袁家…”
一切都讲的通了!
为什么他会在见到自己之时露出那样的神色来。
自己再美丽、再漂亮,在他的眼里也只不过是一个歌伎!
一个供人玩乐的美貌女人!
不知是惊还是喜,梁氏怔怔坐着,神思不属。
见梁氏神情恍惚,老鸨温言交托说道:“娇儿,你过去之后…”
“我就要走了吗?”
像是自问,又仿似在反问着,梁氏呆呆望着面前这一位既熟悉,又陌生的嬷嬷。
她不曾改变,她还是原来的那个她,见财忘义是她的本性,她根本就没有将自己当做是一个人看待过,她只把自己当成是一件东西,一件可以交换富贵的筹码!
“是啊,过来接你的车马就候在门外,等你打扮好…”
梁氏低垂着头,双眼不知不觉中盈满了泪水。
看到披着红色大氅,笼在宽大衣裙中的女子袅袅移向车驾,就像是一朵浮动的彩云,俞渉露出满意的神情,向着后面张望的老媪点点头,示意你这事办得不错。
老鸨遥遥望着,她像是还巴望着什么。
俞渉来到梁氏的面前,不敢直视她的双目,稍垂着头像是解释询问道:“府里没女眷,小姐有没相熟的女婢…”
闻其声,知雅意,梁氏原想摇头,不过她回首看了眼两个躲在一大群人身后的怯懦丫头,招招手向俞渉说道:“有劳…将军,带上她们两个丫头…”
尖叫声响起,踩着快乐的步伐,两丫头疯叫着奔向梁氏,引得众人侧目,梁氏嘴角带着丝丝笑意,等候着那两丫头。
一路疯疯癫癫乱跑,七手八脚提拎的东西被洒落一地也顾不上了,两个只有十一、二岁的黄毛丫头喜笑颜开。
“小心点…”
“别乱跑…”
“注意你们俩的仪容,还像个女孩儿吗?”
“嬷嬷,你管不着了!”
车驾起行,几人失望,几人惆怅,却没有一个为梁氏感到悲哀。
带着些许羡慕,转身散去的莺莺燕燕相互倾诉着梁氏的好运,哀叹自身的不幸。
路上行人指指点点,俞渉从女闾接出一位歌伎进入城主府邸这样的事情虽小,但却是百姓最爱听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