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能攻下吗?
陈留能守住吗?
当这样的疑问出现在双方将领的脑海中之时,袁术的前军开始了冲锋!
一轮箭雨如约而至,舍弃了青龙偃月般的大刀后,手握双戟的张辽率着他的本部人马搬开鹿角,大喊一声,躲开箭矢径奔城下。
看着身后源源不断跟上来的部众,张辽脸上无悲无喜,非常冷静的观察着。
主公的兵马其实可以分作三部分,跟随最久资历最老的是那些在南阳就开始从军的旧部,这些人经历了数次大战,活下来的不多,可以说句百不存一。
然后是那些在豫州汝南招募的兵卒,与孙坚长江上一战,死伤一半后,余下的都可以称得上强卒。
最后那一批是主公起意征讨曹操之时,加快急募而来的新丁,这些人…
方才那一轮箭雨,死伤最多的就是他们。
战场就是一座炼狱,长年累月挣扎着活下来后,每一个兵卒或多或少都会磨炼出战场直觉,这种感觉可以让他们轻而易举的躲过箭雨,毫发无伤的穿越火线来到城下。
曹军从女墙冒出头来,向着下方射箭,向着下面的张辽部众浇灌油汤,张辽朝着那些还没有完全适应战场的新丁呐喊着,命令他们不要去看上面的曹军,只管将手中的盾牌撑起来,护住自己的身躯。
有如小山的冲车在二三十个兵卒的推动下缓缓靠过来,张辽听得清楚在城楼上面有大将震怒大喊着。
“不要管城下了,快瞄向推着冲车的那些人!”
“弓箭手,准备…”
“射!”
简短快捷的命令,几乎就在张辽帮着巍巍颤颤的部卒吃力撑起大盾的时候,箭矢朝着那冲车射了过去!
“咄咄…”
有些箭矢射偏了,钉在了蒙着牛皮的车顶、边沿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咻咻…”
几人没有隐蔽好自己的身形,露到了外面,瞬息间,他们这些人被城头射击下来的箭矢穿透身躯,直接扑倒在地!
没有去看他们的惨相,张辽借着部众搭在城墙的云梯开始往上攀登。
“将军!滚木!”
“将军!他们往下砸石了!”
惊慌的话语让张辽不快,他朝下方的部卒怒吼着道:“都别叫,也别愣着,给我还击!”
急急忙忙听令的弓弩手开始朝上仰射,虽然战果不大,但至少掩护了登城的同伴,同时抑制了城楼上曹军的反击之力。
感觉到云梯有被推出去之时的震荡,张辽使劲拼命压住,然后矮身攀缒在云梯上顶着大盾准备接受撞击。
自己是可以转到云梯的内侧躲避,但下面的部众呢?
假如自己力大一些,或许可以将上面落下的石块、滚木推到外面去,不至于伤到他们。
“嘭!”
云梯一震,仿似一股热浪从头顶灌下来,凄厉的惨叫声中,一个人的身形从云梯上掉坠下去,直接摔向地面。
袍甲被披上了一层触目惊心的鲜艳色,那是泼洒下来的热血!
“咣当!”
像是在砸死上方那一人后,滚木改变了轨迹,歪歪斜斜的砸在张辽擎举起来的盾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借着一震之力,张辽使劲往外推出,期待这滚木不要再伤到别人了。
“这是个机会,快快放箭,射死那个大将!”
上面又传来敌将的号令声,张辽已经来不及去张望身下的情形,他咬咬牙身手敏捷的向上迅速攀登。
“咚咚!”
富有节奏的轰击,数十个膀大腰粗的大汉齐声喊着号子,推动冲车撞向城门。
咔嚓声不断,铜墙铁壁的城门纹裂开来,“要破城了!”在后面的军卒看到城门松动,兴奋的叫嚷起来,吸引着其他人转首过去观看。
像是生怕身后的部众也会这样做,而忘记了登城,张辽低头向下沉声喝道:“快登上城楼了,你们都跟紧些!”
箭矢往来,这样的战斗中无谓向前一步是死地,后退一步是生路,全凭自己的武勇以及运气。
有足够强大的武艺,敌军射出的箭矢伤不到自己;鸿运当头的话,就算站在空旷地带,被万箭齐发或许也不一定就会死。
每一个人的心底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侥幸心理,看到张辽威风凛凛就快登临城头,还在城下、云梯上的兵卒齐齐呐喊起来,奋勇往上攀爬,开始了搏命死战!
一个黑影“倏”的一声从身旁直接坠落向地面,视线顺着身影跟下去的兵卒惊喜莫名的喊道:“是他们的人…”
这似乎意示着在城头上面已经有人抢登了上去,但他的话还没有说话,又有几个人手舞足蹈,脸上带着绝望栽下城去,这个兵卒的心七上八下,再也不敢胡乱开口喊话了。
方才那几人,身上穿的护甲制式表明,他们应该是自己一方的人!
望见张辽飞临城头,脚跟还没站稳,一戟铡翻了一守卒,再起一戟,血光迸溅中,另一守卒的头颅飞上半空,双戟一并,张辽捷步如飞,砍人如砍瓜,瞬间就杀入敌阵内,然后肆意杀戮起来,袁术喃喃自语道:“文远,先登了…”
陈宫执一枚黑子沉思数匝迟迟不见落下,他听得袁术的话后,像是大梦初醒般的站立起身来到近旁,遥望着那烽烟四起的城池,捋须微笑道:“主公,曹操引大军在外,陈留城落乃是意料中事,何故感慨?”
袁术低头不语,半晌之后方才看向陈宫,然后正色问道:“公台,我若早知曹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