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郡,解县。
这里本来只是普通小县城,根本没有出现过什么大人物。
解县百姓除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以外,倒也没有太多共同话题谈论。
然而,自从关羽成为破鲜卑中郎将以后,解县百姓就都像打了鸡血般,时常会讨论这位本县英雄。
其实,不仅仅是破鲜卑中郎将关羽,就连军侯关雄也成为很多人口中谈资。
“你们可知,跟随关将军征战塞外的军侯关雄,可是与我有过命交情!”
解县城门口,某位衣着简陋、头发蓬松、敞开胸脯的男子大声叫嚷,面露得色。
“就你这泼皮,也敢说和关军候相交莫逆?”
有路过乡绅看到说话之人那副模样,当即忍不住大笑起来,语气中满是蔑视。
“直娘贼,安敢辱我!”
男子虽是乡间泼皮,却也的确和关雄认识。
若是换做以前,以男子泼皮身份,对于乡绅这般讥讽自然也不敢发作。
自从关雄扬名立万以后,这些以前关雄的玩伴,也都幻想着能够飞黄腾达。
别看这些人只是乡间泼皮,却也有满腔热血。
这些人之所以成为泼皮,倒也并非好吃懒做,而是实在无事可做,只能当做泼皮发泄旺盛精力。
毕竟,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工厂,更不可能有太多工作岗位。
这些泼皮纵然家中有些田地,过了农忙季节以,绝大多数时间也只能游手好闲。
别以为种田农民每日都要面朝黄土背朝天,他们除了种地与收获时节,大多数时间都无所事事。
如今,也并没有什么娱乐设施。
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除了三五成群聚集起来吹牛皮以外,真没事情可做了。
说到底。
这些身为泼皮的小伙子,也时常幻想着能够出人头地。
正是为此,才会有很多人崇拜游侠。
故此,男子听到乡绅如此出言讥讽,就好似被侮辱了理想般,当即出言叫骂。
“你这泼皮,居然敢在我家主人面前撒泼,信不信打断你的狗腿!”
乡绅没有答话。
跟在他旁边的家奴,反倒挺身而出,指着男子破口大骂。
虽说打断男人腿,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双方真要冲突起来,把男子痛打一顿倒也无妨。
“直娘贼。”
“你们如果今日不打断乃翁一条腿,就给乃翁跪地磕头!”
男子想到曾经的玩伴关雄已经出人头地,自己却仍旧是乡间破皮,被人所瞧不起,当即心中火气。
他可是知道,别看这些乡绅家奴叫得厉害,却也不敢真的罔顾律法打断自己腿。
“你这泼皮,真是找死!”
乡绅见状也是大怒,直接招呼着手下三五家奴,就要上前群殴男子。
“踏踏踏。”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吁!”
马蹄声由远及近,很快就来到了城门口,骑士当即勒住缰绳,翻身下马。
“解县,我终于回来了。”
骑士正是关羽,辞别徐晃以后就快马加鞭回家。
离家虽只有半年,不过关羽看到这熟悉的城门,仍旧感到了强烈的亲切。
“关,关,关将军!”
那位刚才还有些撒泼的男子,看到关羽下马以后,顿时呆愣当场。
他结巴了几次,才勉强说出那三个字。
这名男子虽然并未和关雄有过命交情,两人倒也十分相熟,自然不可能不认识关羽。
这段时间,就连关雄这位曾经的玩伴,都成为男子羡慕的对象。
至于眼前这位,凭借个人勇武斩杀檀石槐的大英雄,男子更是恨不能生死相随。
故此,骤然看到心中英雄出现在这里,男子才会这般失态。
“李立?”
关羽听到男子声音,也很快认出对方身份,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关将军还记得在下贱名,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听到关羽叫出自己名字,李立更是大喜过望。
他也不理会愤怒的乡绅,以及虎视眈眈的几位家奴,满脸堆笑走向关羽。
“阿雄在云中郡还经常提到你,我怎么可能记不住?”
关羽微微一笑,倒也没有因为自己身份的改变,而对别人产生优越感。
李立闻言心,中更是欢喜。
“某闻将军与军侯立功塞外,恨不能远赴千里之外,生死相随。”
李立不愧是乡间泼皮,非常善于抓住机会,居然直接表露出投效之意。
“云中郡正值缺人之际,李兄若愿前往,某必定扫榻相迎!”
关羽闻言,当即如此说道。
李立虽然只是区区乡间泼皮,其行为却也代表了许多青壮想法。
若关羽此时行为倨傲,肯定会寒了众人之心。
相反,关羽这等折节下交表现,再加上双方有同乡这层关系,事情传出去以后,想要跟随关羽者必定不计其数。
千金买马骨,就是这个道理。
更何况,关羽现在根本不需要耗费千金。
他只要略微放低姿态,也许就能起到非常巨大效果,何乐而不为?
果不其然,李立听到关羽这番话,心中无比激动。
他也顾不得太多,直接跪倒在地,厉声说道:“承蒙将军不弃,李立愿牵马执蹬,誓死效忠!”
关羽急忙上前扶起李立,道:“我此次回乡,不仅为了探望家中父亲,也想招募如李兄这等乡勇,远赴边塞一同建功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