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务正业、以敲闷棍为主业的修者,被人称为公子,也实在罕见。
但是徐公子从来不在坊市里动手,只会在荒野寻找落单修者,坊市自然也就不会去管他。
皇甫无瑕还想知道徐胜治更多的消息,但是非常遗憾,她的人打听不到了,甚至此人跟白马山庄的关系,也只有冯君提了一嘴,其他人根本不知情。
不过徐胜治的相貌确实不错,虽然略略壮硕了一点,但是颜值还是很高的,最落魄的时候,甚至有女修帮他垫付食宿费用。
皇甫无瑕思忖半天,并不能把这些碎片化的消息,拼成比较完整的图案,只能再次点起信香,恭请老祖意念降临。
皇甫老祖这次的态度倒是不错,“呦,这不是我家新晋阶的上人吗?修为提高了,还要请我来,最好事情不要太大,老祖我怵得慌”
皇甫无瑕单刀直入地发话,“我有机会能弄到一块阴魂石。”
皇甫老祖的投影闻言,顿时就怔了一怔,然后才下巴一扬,“你继续。”
皇甫无瑕将前因后果仔细说了一遍,甚至连孔紫伊咨询素淼真人一事,都没有遗漏,最后以介绍徐胜治的情况为结束语。
皇甫老祖沉吟一阵之后才发话,“这个徐胜治肯定有问题,我就算杀个出尘高阶,也不可能搜刮出这么多东西,你有此人的毛发、指甲之类的东西吗?”
皇甫无瑕摇摇头,“没有,冯君收起了他的尸身,等他晋阶回来,我可以问一问他。”
“晋阶?”皇甫老祖的意念降临,是有时间限制的,他也无意多谈冯君的事,但是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问一句,“他不是才晋阶吗?”
“他进境很快,”皇甫无瑕有气无力地回答,“我感觉想要追上他,真的不容易。”
皇甫老祖的注意力收了回来,“咱先不说他,拿出阴魂石来给我看看。”
皇甫无瑕犹豫一下发话,“老祖,他跟素淼真人和不胜真人关系都很好的。”
她对自家老祖知之甚详,见了好东西之后,经常喜欢先抢到手里,然后才慢慢地谈价钱,还美其名曰“不能让对方坐地起价”,正是因为如此,她不敢一开始就拿出来阴魂石。
皇甫老祖不满意地哼一声,“光是你两个不到四十岁的出尘期,就足够我考虑后果了,而且阴魂石这东西,老祖我也没看得那么重。”
他若是贸然出手,不但得罪冯君,也会伤害自家这个后起之秀的感情,他犯得着吗?
皇甫无瑕却是讶然发问,“这不是金丹期都在争抢的好东西吗?您不看重?”
“我当然会看重,”老祖一摆手,不耐烦地发话,“但我不是素淼,考虑不了那么远,等我快入元婴再考虑也不晚你倒是把阴魂石放出来呀。”
皇甫无瑕抖动一下灵兽袋,将阴魂石放在地上的一个盘子里,跟供桌有一定的距离。
这倒不是她防着老祖抢夺,而是冯君的告诫,让她不得不重视——她不想让自家老祖受到任何可能的伤害。
然而,皇甫老祖是何等人?早就从她的陈述中,意识到了潜在的危险,他远远地绕着阴魂石转了两圈,行动越来越慢。
最后,他终于停下身子,沉声发话,“确实不对劲,我感觉不到问题出在哪里,不过我有种预感这残魂也许不止是元婴修为。”
皇甫无瑕闻言大骇,脸色刷地就变白了,“不止元婴?”
“哎,”皇甫老祖轻叹一声,身子开始慢慢地变淡,“这桩因果,咱家可能接不下呀。”
皇甫无瑕很清楚,皇甫家别说元婴之上的因果了,元婴的因果也接不下,但她还是着急了,“我好不容易争来一个购买机会,咱家不是还有合作伙伴的吗?”
皇甫老祖在消失前,只来得及说了四个字,“太勉强了”
皇甫无瑕怔怔地看着盘中的阴魂石,良久之后,才轻叹一声,取出灵兽袋。
下一刻,她就怔在了那里,冷汗瞬间就从背心处冒了出来,“收收不起来?”
褐色的阴魂石静静地躺在盘子里,像是一件死物。
不过这时候,皇甫无瑕已经彻底反应过来了;这阴魂不但不是死物,而且未必是残魂。
她无声地冲阴魂石拱一拱手,慢慢地退到老祖的雕像旁,将雕像持在手中,一点一点地向门外退去。
退出房门,她小心地将房门掩住,又退出去三四丈,来到了太阳之下,才长出一口气。
此刻已经是夏末,但是依旧酷热难当,可皇甫无瑕站在阳光下,身子却忍不住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孔紫伊手里拎着一只雪糕,走出了她的房间。
看到皇甫无瑕站在阳光下发呆,脸色惨白,她忍不住出声发话,“无瑕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皇甫无瑕不想说此事,但是想到冯君还得十来天才能回来,这东西一直收不起来,也不是件事丢了算谁的?弄出点意外来又怎么办?
想到老祖已经表示,要放弃这次交易了,她低声发话,“阴魂石出了点问题”
孔紫伊一听,冯君打算把阴魂石卖给皇甫无瑕,心里就掠过一丝异样的感受,不过转念一想:无瑕认识他多久了,我才认识他多久?
而且,他也很痛快地送了赤炼蛇给我,坚决不肯要钱。
所以她很快收拾起了心情,当她听说皇甫家老祖的判断的时候,也没表现出多么的意外,只是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
皇甫无瑕讲完经过之后,可怜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