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君想得没错,张泽平他们为刘家贵出头,真的只是一个试探——几十亿的投资太诱人了。
但是他想错了一点,张泽平虽然智商有点欠缺,但是这件事,他还真的知情。
要说张泽平在山地的施工中,多少也能赚到些钱,月工资四千五在朝阳绝对算得上高薪,每个月别人还要孝顺些吃喝,再加上外快,一个月实落六七千不成问题。
但是他想要得更多,尤其是找了一个固定女朋友之后,他的支出也多了不少。
他找刘家贵做借口,起因是……刘家贵这么跟他建议的,他觉得挺有道理,就回家跟父母亲说了一声,他身为张家的独苗,父母肯定愿意支持他。
他的三个姐姐,都是伏地魔类型的,一听有这机会,纷纷撺掇他。
就算是冯文成的老婆,也没办法拦着,只能陪着他折腾。
不过冯君的不买帐,让她还真是生出了点火气,“太不成样子了,我回头得跟文成说一声,他家富贵了,我也从来没沾过什么光,张君懿反而说这说那……文成以前帮他家少了?”
“我姐夫肯定向着冯君,”张泽平叹口气,“只有他冯家人才算亲戚,咱们都不算亲戚。”
“这次可由不得他,”冯君的二婶有点发狠了,“这么落我的面子……这事儿没完!”
不过她发狠归发狠,回到家里,冯文成听完她的话之后,只说了一句,“我就问你,你觉得我这个副总是怎么当上的?”
他的老婆当然知道,老公的副总是托了冯君的名气,但是她依旧不高兴,“咱家以前帮过他家那么多,冯君有点本事了,不该回报一下吗?他那么大的工程,咱家才接了多少活?”
冯文成淡淡地发话,“你懂个屁,人家付出了多少代价,你知道吗?只见到贼吃肉,不见贼挨打,我哥那脾气,他要稳定了,能少了我的?”
“你特么的眼里整天就是张泽平、张泽平……你有儿子,他更需要我大哥一家的支持!”
他的夫人迟疑一下,才冷哼一声,“我儿子姓冯!他们家支持……不是天经地义吗?”
“你就是妇人之见!”冯文成越发地恼怒了,“先不说冯君的钱是不是他的,只说他能跟这么一大笔钱搭上线,你觉得靠一个双学士学位够吗?”
他没好气地看着妻子,“我跟你说,这种数量级的资产……不见血是不可能的。”
冯文成的话听起来有点武断,但是他心里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他常年在宾馆,服务对象也是本县最顶端的那一群人,别说原始积累期间的原罪了,为了保住现有的财产,有些人也是不惜见血的。
窦家辉开个小小的灯具店,还要见血呢,冯君手上几十亿的资金,要说这钱里没有血腥味儿,冯文成绝对不相信。
“见血?”他的妻子顿时愕然了,“不至于吧,现在大学生创业,不是很好挣钱的吗?”
“我跟你说不明白,”冯文成狠狠地瞪她一眼,“反正你给我听好了,别再跟我大哥大嫂犯浑,知道不?”
他的妻子觉得实在委屈,“文成,我也是看你天天被刘家贵骂,都成笑话了……我也是在为你打抱不平呀。”
“刘家贵?”冯文成不屑地笑一笑,“那是小君以前不知道,我大哥大嫂也没有跟他说,现在他知道了,刘家贵算个毛线……你只管看着就好了。”
他想的是,只要冯君愿意,随便跟县里打个招呼,直接就把刘家贵送进去看守所啃窝头了,尿毒症算什么?起码得让你尿血才能解气。
实在恼火的话,看守所里弄个“治疗不及时”之类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
总之,君子可以欺方不假,但是真要惹得人家动用专政的铁拳,绝症算多大点事?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冯文成夫妇俩就听到了消息昨天夜里刘家贵酒驾撞到了树上,人已经送到医院了,估计是要截肢了。
要不说刘家贵这厮,真的非常恶心人,他自己还有小车开,家里经济也不是很拮据,还能报销相当的费用,却是到处借钱,一副“我是绝症我怕谁”的赖皮样。
都尿毒症了,他还喝酒……这种人真不是一般的奇葩。
不过事实上,刘家贵是喝酒了,但是喝得不多,他一口咬定,是对面有汽车,大灯晃了他一眼,他才撞到了树上,并且要求警方抓人。
朝阳是个很小的县城,天眼根本还没有普及,只有个别热闹的地段才有监控,警方也不能确定,刘家贵到底是遭遇到了什么情况。
接近中午的时候,冯君去找冯文成,他留下了一个果篮,“听说刘家贵出车祸了,我是懒得去看他,有点水果,二叔代我去送一下吧。”
冯文成看着果篮,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小君你这果篮……不便宜吧?居然还有杨桃。”
“没几个钱,”冯君笑着回答,“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啊。”
冯文成怔怔地看了果篮好一阵,才苦笑一声,“居然敢送杨桃,真是后生可畏。”
杨桃是南方水果,多为进口,在朝阳并不多见,但是送礼的人,会不考虑对方的具体需求吗?
冯文成不想考虑那么多,他只知道就连自己都清楚,肾病患者最好少吃水果,尤其是杨桃——杨桃里所含的神经毒素,对肾功能健康的人没什么影响,但是尿毒症患者绝对忌食。
冯君会不知道吗?冯文成绝对不会这么认为。
尤其这杨桃在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