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娣,一次见你的时候,咱俩都还是孩子,那时候我还在吴县。如今一别几十年了,阿叔他们还好吗?”
秦义端起茶碗吹了吹茶花,满怀伤感道。
“是啊,那时候大哥、二哥,还有荷大姐,咱们最要好了,一个窝窝头都得掰成几半了分。”
“一眨眼,咱们都老了啊!”
“哎,我父亲前几年走了,临了了还说造了孽,当年要不是他劝说大伯,也不至于把二哥你过继给了旁人,害你吃了这么多年苦了。”
秦银娣伤感道。
“过去的事,不提了!”
“不过有句话我得提醒你,纪家能有这份荣宠,归根到底是沾了小羿的光。”
“你们很可能不了解他,我这个做哥哥劝你一句,让大福收敛点,尤其是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闹的太过了,小心引火烧身啊。”
秦义也是个直爽人,毫不客气的批评道。
“是,是!”
“我回头一定会向你姐夫说明这层意思。”
“对了,大福给咱家侯爷准备了一块千年的古玉,请人看过品质佳,等回头你姐夫过些天祭了义日,还泛青二弟带回去,表达下我们纪家的谢意。”
秦银娣恭敬道。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老秦家,在那年月也没剩几个人了,以后常走动才好。”
“赶明儿等我大哥过生日,你也带家人过去看看。”
秦义笑道。
“可不是,纪家跟秦家是结拜义族,如今大姐你又是秦侯的本家堂姑,这关系可不是亲加亲。”
张大灵在一旁附和道。
要说在华夏,除了秦侯几位至亲,再要论关系,得数纪家了。
要不,那些想跟秦侯套近乎的达官贵人,全都跑到纪家这来找门子了。
相聊甚欢,一个下人连滚带爬撞进了门来,口大呼:“不好了,不好了!”
“无礼,当着二位爷的面,没大没小,出什么事了?”
秦银娣柳眉一蹙,不悦问道。
“有人在纪家闹事,杀了黑白二老,还打碎了秦太公赐的大匾,现在扬言要杀了纪爷啊。”
那人慌忙报来。
“什么?”
秦义等人同时大惊。
纪家防卫森严,黑白二老更是武道界顶级高手,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杀了门来。
“二哥,这,这可如何是好。”
秦银娣一听慌了神,带着哭腔问道。
“莫慌,我和张真人去看看!”
秦义冷静道。
“哼,敢砸大匾,那是与我秦帮、秦侯为敌,我倒要看看他是何方神圣。”
“带路!”
张大灵最是恼火。
要知道这可是在江东的地盘,居然有人敢砸秦太公的匾,这还得了?
几人连忙往后院赶去。
“秦二爷,秦帮理事张真人到!”
门口有人见几人来了,连忙扯着嗓子大叫了一声。
“二舅父、张真人来了,有救了,爸,咱们有救了。”
纪晓风一听,大喜过望。
这可是秦侯的至亲与手足,随便一个跺跺脚,江东都会颤三颤的主啊。
狄风云等人听说这二人来了,也是连忙起身,站到了厅相迎。
“是谁如此大胆,光天化日,敢在纪家下此毒手啊。”
张大灵一走进大厅,见满地的触目惊心的全是血和残肢,更是恼火的很,当即爆喝问道。
纪大福见这二人来,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这位杀星,算不卖自己面子,这两位爷的面子总得给吧。
纪晓风哇的一声哭开了:“二舅、张真人,快救我,有人要杀我啊。”
“秦二爷,张真人。”
狄风云等人同时向二人问好。
秦义铁青着脸,平静道:“晓风,莫慌,有你二舅在,死不了人的。”
“义,你来的正好,赶紧给我劝劝这位小兄弟,有事好商量啊。”
纪大福道。
“商量个屁,没得商量,今儿他要走出了纪府,我张大灵这秦帮理事白干了。”
张大灵拨开众人,一拂须,怒火冲天的走到了近前。
他这么一吆喝,魏威等人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
尤其是刚刚从虎口脱险的贾小囵,更是替秦羿捏了把汗。
这可是江东最有权势的人之一啊!
秦羿还能撑得住吗?
让开!
张大灵一把推开前面问好的几个武道界人,他终于看到了那位狂妄之徒!
那人一袭青衫,负手背身,正仰着头望着纪家悬挂在梁的“正大光明”匾!
这应该是衙门里的匾,想来是纪家发达了,为了突出与秦家昔日的义气关系,连衙门里的匾也收来了,悬挂在自家堂。
“张大灵,我看你这理事,确实是白干了。”
“善恶不分,公义不明,要你何用?”
青衫少年缓缓转过了身来,森寒、冰冷的声音,吓的张大灵差点魂魄都快散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秦二爷刚给秦银娣敲醒警钟,这边秦侯便已经揪住了纪家。
谁不知道纪家这摊子事啊,碍于关系,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晓得苍天终究是不饶人啊。
噗通!
张大灵二话没说,应声跪在了地。
纪大福既然被逼成了这样,显然是不知道秦羿的身份。
既然如此,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下跪,一言不发。
他这一跪,满屋子的人,全都傻了。
尤其是纪家父子,更是晕乎了,什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