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秦羿体内的真气几乎消耗一空,而祁无涯却至少还有八成的气力,真要奋勇一搏,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然而,此时的祁无涯心如死灰,根本毫无战意。
秦羿力劈巫神!
那钉在蛇蛟头的听地尺,无情的碾碎了巫宗几百年的骄傲、自尊!
祁无涯的野心、霸业,也随同巫神,被彻底钉死了。
“是啊,我败的如此之惨,又该何去何从?”
“我活着又还有什么意义?”
祁无涯泪流满面,喃喃问天。
巫水、巫火死了,弟子散了,宗门毁了,他已经八十好几了,哪里还有精力再去重振辉煌?
一切都该结束了!
唯一庆幸的是,死在秦侯手,他不算冤枉。
“秦侯,你今日毁我基业,灭我巫神。我以十万大山的生灵立下毒誓,他日你必长存不灭,孤苦一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
“啊!”
祁无涯仰天吐血,恨然立誓,然后纵身跃入悬崖,选择了自尽。
诅咒,这也是他唯一能报复秦侯,以泄心头之恨的方法了。
“哎!”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祁无涯,你为何没有勇气与我一战,殊不知,这大好河山永远都是属于最无畏的勇士!”
秦羿望着那逐渐变小,消失在山崖底的身影,冷然长叹!
激战过后,巫宗仍有数百存活的弟子。
此刻,在他们眼,秦羿便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弟子们纷纷过来跪拜!
无一人敢有反抗之心!
秦羿挑选了几个资质不错的,暂为巫宗执事,令他们在其他山头的分坛,重选宗主,全力整顿巫宗。
毕竟巫宗是黔州十万大山的统领者,用之仁,则为善。
掌管山秩序,还得是他们。
在解决了巫宗事宜后,秦羿的麻烦事,仅仅只是开始。
蛇蛟浑身是宝,秦羿光是取蛇皮便花了一周时间,蛇骨、蛇血又是弄了半个月!
其皮硬如钢铁,脱肉后却又轻盈无,完全可以用来给大秦军做装甲,一件蛇皮甲,无疑是给将士们多了一道保命锁。
蛇骨更是刚柔并济,且含有蛇蛟的剧毒,秦羿在加持符法后,炼制了一道毒龙鞭法器。
蛇血则赏给了巫宗新任的宗主、长老大半,剩下的以竹筒子封了,待来日回去炼丹。
当然,最宝贵的还属蛇蛟的内丹。
这可是一千多年,即将化蛟的巨蛇,常年吸收十万大山的灵气,内丹生机充沛,有续命、提升本元之效,但凡只要有一丝生气不灭,服下内丹,便可滋生重活。
秦羿并没有急着服用,他决定拿回去与蛇血融炼,也许一颗三品丹药,大有希望。
到时候无论保命还是突破,都是大补之物。
待彻底收拾了蛇蛟,已是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月。
秦羿这才下山,回到了静安镇。
……
许依依一直待在静安镇。
每日拿着画板,安静的坐在镇的石桥,又或是小巷子里,静静的画着!
画的全都是过去的事!
只是画的人,却是现在的人!
她已经记不起曾经的同桌是什么样子了,脑海似乎永远定格在那张冷峻如神的面孔。
“秦羿,你说有些人走着走着,也忘了。”
“但只说对了前半段,你不知道,忘了的只是过去,装下的还有现在和将来。”
许依依喃喃细语,眼不知不觉,又泛起了泪花,滴落在雪白的画纸,泛着刺眼的青灰色。
“请问你是许依依姐姐吗?”
一个拿着糖葫芦的小男孩,兹吧着嘴,虎头虎脑的问道。
“我是!”
许依依抹掉眼泪,淡淡笑道。
“有个哥哥,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小男孩从兜里摸出一个千纸鹤,眨巴着眼递给了许依依。
许依依打开一看,是一行潦草、凌乱的字迹:“我已不是我,两两相望,不如淡忘于江湖!”
多么熟悉的字迹!
是秦羿的字迹,那个不爱学习的家伙,鸡爪子似的字体,她永远不会忘记!
“小弟弟,给你字条的那个人呢,快告诉我,他在哪?”
许依依激动问道。
小男孩指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那道青衫背影,噘着嘴道:“是那位大哥哥!”
许依依循望过去。
她看到了,那道清瘦的背影,他像是鹤立鸡群一般,是如此的特别!
像是一个浪迹天涯的游子,是那么的孤寂、落寞!
他来的时候,悄无声息,走的时候,也是这般的洒脱!
相见不如思念!
“秦羿!”
许依依喊了一嗓子,已是泣不成声。
那人始终没有回头!
“姐姐,你别难过了,我请你吃棒棒糖好吗?”
小男孩拿起糖葫芦,递给了许依依。
“我没有难过,只是高兴罢了。”
许依依擦掉眼泪,微微一笑,撕碎了那张纸条,任由它随风而去。
然后,收拾了画板,迈着坚定的步子。
此刻,她心里突然放空了。
那个人向东去了,没有再回头。
她也不再眷恋,向西而行,很平静,像是从来没有任何交集。
突然间,她想回家了。
有妈妈包的饺子,有皱着眉头,严厉的父亲。
还有学校里,讨论着明星、化妆品的同学。
当然,还有徐成这些无聊的追求者。
也许,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