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领路的校尉也停住了脚步,将手中灯笼中的烛火取出,把墙壁上的大油灯点燃。
“嘭”的一丛火焰升起,明亮感顿生,光明照亮了偌大的地牢,也驱散了贾琮心中渐生的压抑沉重。
等他眼睛适应了周围的明亮后,定眼朝哭声传来的那间牢房看去,饶是他心里已有准备,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惊的眯起了眼睛……
只见那道隐隐还可辨认出的身影,蜷缩在牢房一角,双手抱头,将头埋在膝前,一声一声的抽泣着,身体也不可抑制的颤抖不休。
在这间小牢房的周围,还有七八间笼子大小的牢房,与这间相邻。
七八个浑身透着死气的囚徒,鬼魂一样站在这间牢房四周,隔着铁栏杆,静静的盯着那个抽泣的声音。
场景可怖之极。
不过当火光燃起时,四个校尉就用带着倒刺的皮鞭,狠狠将那些人驱赶开来。
等那些人纷纷倒地,蜷缩在角落里发抖时,贾琮才缓缓舒了口气。
怪道外人谈到诏狱二字就色变,果真不是善处……
再看牢房里的薛蟠,蓬乱肮脏的头发,身上的衣裳,也早已看不出先前的奢华。
竟成了碎片状,衣不蔽体。
哪还有先前的骄奢霸蛮?
陡然点起的明亮火光,也没有给他带来心安,反而似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拼命往后靠着。
只是,他背后已是墙角,还能往哪里藏缩……
贾琮默默的看了稍许后,又转头看向韩涛。
韩涛先是微不可查的点点头后,阴鹜的眼睛眨了下,然后咳嗽了声,歉意道:“贾公子,实在抱歉,先前将人犯薛蟠关入囚牢内,出现了点意外。”
贾琮皱眉道:“意外,什么意外?我记得,芙蓉公子只说让你们收押他,并未允许你们上刑。他现在是怎么回事?”
韩涛忙道:“贾公子放心,绝没有上刑,绝没有上刑……没有芙蓉公子的命令,卑职等岂敢善作主张?
只是……因一时疏忽,无意中将薛蟠与一群才捉回来的cǎi_huā大盗给关在了一起。结果……”
“cǎi_huā大盗?什么cǎi_huā大盗?”
贾琮沉声问道。
韩涛叹息一声,道:“最近外省突然出现了一批专****女的恶贼,手段高明,地方官府对这些人没有法子,屡屡设伏捉拿,反而损失惨重,都被他们溜走了。连刑部派去的人,都吃了大亏,闹了个灰头土脸。
于是内阁便将案子交给了我们锦衣亲军,派了精锐之士出动,去各省将这些贼人统统捉拿归案。”
“竟有这等事?这些无耻混帐,好不知耻,竟做坏人清白的勾当,合该千刀万剐!”
贾琮沉声道。
韩涛回道:“公子所言极是,而且这些人本就判了秋后问斩,必死无疑。只是……原本是准备等将南省的最后一个捉来后,一并打入死牢,因此先将这些暂囚在一间牢里。只因南省那个cǎi_huā大盗迟迟不能归案,时间一长,下官竟把此事给忘了。
人犯薛蟠带来后,因为牢房紧张,所以下面的校尉将人随意放进一间,只没想到竟是放到了那间。
那群畜生,荒淫无伦,好色成性,却因已经关了大半年,一直没见过女人,火气正旺盛。
因见薛蟠白净非常,所以就……奸辱了他。”
贾琮闻言震惊道:“你说什么?怎会有这等事?”
韩涛请罪道:“都是下官安置不周,等明日,下官定到叶宅亲自向芙蓉公子请罪。”
“你……”
贾琮碰了个软钉子,虽愤怒,却无可奈何之极,这时,一直抱膝哭泣的薛蟠,终于反应过来,到底是谁来了。
他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向外面光明中站着的贾琮,也顾不得早上还堵门大骂人家,这会儿看见却比亲人还亲,“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其声凄然。
披头散发的跪爬在地上,往这边爬过来,似寻家长做主般。
只是姿势有些奇怪,双腿分开的有些远……
“贾琮……琮哥儿,琮大爷,琮爷爷!快救我出去吧!我的天爷啊,我的娘啊,快救我出去吧……”
见他语无伦次的嚎啕大哭着,贾琮并没有说什么。
不如此,他又怎会长记性?
看他面上多瘀痕,若是过来人,一定知道这种痕迹代表什么。
在后世,情侣间常常种草莓玩,种出的,便是这种瘀痕……
贾琮见之,心里隐隐有些恶心。
也多亏他学医出身,不然此刻怕是要吐出来。
看他哭的悲惨之极,都神经错乱语无伦次了,便问道:“薛大哥,你酒醒了吗?
我同芙蓉公子求了情,人家说,需要等你酒醒后,磕头认错了,才能放你出去。”
薛蟠闻言,半点犹豫都没有,“砰砰砰”的磕起头来,道:“爷爷,芙蓉爷爷,芙蓉祖宗!我知道错了,我真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
贾琮见之,冷笑一声,对韩涛道:“韩大人,你也看到了,他现在已经酒醒,也知道错了,是否可以放人?”
听闻此言,薛蟠哭声戛然而止,大眼睛瞪的铃铛一样,巴巴的看着韩涛,身体还在不停的颤抖着,满面惊惧恐怖,夹杂着些许希望。
韩涛闻言,却叹息一声,摇头道:“贾公子,原本此事就算了了,公子也可接人回去,只是……方才薛蟠又招了许多事,我们都没问,他自己就招了……
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