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遵命,我稍后就吩咐下去。”
顿了一顿,哥舒翰问道:“除了关七,其他的半妖武者的情况怎么样了?”
左车眉宇间掠过浓重的阴郁之色,半妖武者的计划是由他负责的,花费极钜,不过现在的进展却是一团糟。瀚王在关七出事之际问起这件事,恐怕是要兴师问罪了。
左车语气沉重地道:“迄今为止,天字二号至十三号半妖武者均已死亡,十四、十五、十八号武者已经完全妖化,十六、十七、十九号武者亦在濒临完全妖化的边缘,整个计划的情形不容乐观。目前,除了关七成功转化成半妖武者之外,其余的…可以说是完全失败了。”
“唉——”哥舒瀚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这年头,要干些实事为何总这么难呢?失败的原因是什么?柯亭查出些什么了吗?”
“据柯亭所言,五名武者同时注入魔狼血液,四人死亡,唯有关七存活下来的原因极有可能是关七的血脉与众不同。”
“与关七一同注入魔狼血液的还有关家老三、老四呢,他们两人不也死了吗?!一母同胞,关七的血脉传承与他们会有何不同?!”哥舒翰的语气突然变得枭厉起来。
左车额头渗汗,他谨慎地答道:“据柯亭猜测,关七或许是有什么奇遇,从而改变了血脉传承以及体质!”
“奇遇?!”
左车道:“据外城邦传来的一些可靠消息称,近十年来,确有不少地方出现过神示,一些人在误打误撞之下得到神血果实,吃下之后,拥有了神之血脉。”
“神示?神血果实?神之血脉?!这些荒谬的流言你也相信?!”哥舒瀚沉声问道。
左车深吸一口气,他挺了挺腰杆,沉着地道:“瀚王,自从我们屯兵烨阳,开始筑城,出现过的神迹还少吗?!所以属下斗胆推测,神血果实的传说并非空穴来风。”
哥舒翰沉默。
一下子,空气仿佛僵死了,一股充满压迫感的气劲从帘后迸发出来,令整间书房如陷暴风眼。
左车的背脊渗出了热汗,他知道哥舒翰已动真怒。一直以来,哥舒翰就从来不愿信奉什么所谓的神,他相信的只有自己的力量,所以他不遗余力地要炼出战力超强,并且完全忠于他的半妖武者,以抗衡这世间所谓的神魔妖孽。
过了半晌,哥舒翰才喟然叹道:“神也好,魔也罢,不外乎利益而已。天下本无公义,对错全凭实力,只要对神策军有利,没什么不可以的。左车,我知道你的想法是对的,就按你们的猜测去办吧。”
听完哥舒翰的这一番话,左车如释重负,他恭敬地应道:“是,属下谨遵瀚王谕旨。”
帘内,哥舒翰雄浑的嗓音再次传出。
“传令。”
“着柯亭升任兵部员外郎一职,总揽神武司一切事宜。”
神武司是负责炼制半妖者的独立机构,之前的总负责人是左车,协助者是精通蛊术、符术与炼药术的柯亭以及锦衣卫的夏攀龙。
现在关七跑了,夏攀龙死了,柯亭接替左车升任总指挥,对舒翰对他的一种惩戒吧。
“传令。着左车兼任烨阳城锦衣卫镇抚使一职,即日起全面接管烨阳城锦衣卫之事务,不得有误!”
左车听罢,心中一惊,暗忖道:“瀚王此举是要夺取锦衣卫在烨阳城内的督察侦讯之权啊,只不过锦衣卫直属太子杨延庆管辖,太子能答应吗?”
仿佛看穿了左车的心思似的,哥舒翰道:“不必担心。殿下那里,我自会上书向他请示的,你先行到任再说吧!”
“是!”左车不敢再多言,连忙躬身领命。
……
接下来的数天,烨阳城内平静得令人心慌。
关府血战;朱雀长街上死的一大批锦衣卫;以及烨阳城锦衣卫两大巨头被杀的事情,似乎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似的!
没有通缉令,没有侦骑四出的场面,甚至没有朝廷中人公开谈论过这件事情。
朝廷对于关七之事采取了冷处理的方式,似乎想将此事压下去,但坊间流言纷起,却是热闹得紧。关府对于关七还活着的这个事实,反应更是激烈!
关平以关家宗主的身份,向神策军最高领袖——瀚王哥舒翰呈递了一份措词激烈的陈情状,状纸上历数了此事的始作俑者——锦衣卫的数大罪状。
其中最严厉的指控莫过于说锦衣卫一众司官忝居高位,却尸位素餐,碌碌无为,在关七一事上欺上瞒下,任由关家血案的元凶关七逍遥法外达五年之久,还妄图遮掩事实,混淆视听,实乃视瀚王威权于无物云云!
不仅如此,关家还出了悬红榜,缉捕关七,声称只要捉到关七,不论死活,均可提领巨额赏金。
而这笔赏金的数目是——两千万两!
凡此种种,无不在昭示着关府上下对于关七那山高海深的仇恨!
杨恒在六扇门刑峰那里看到了这张赏红榜的,而关家上书瀚王之事,也是刑峰对他说的。
刑峰一脸苦瓜相地对杨恒道:“杨掌门,这可是一笔大买卖啊,你不妨再考虑一下!”
——这已是刑峰第二次劝杨恒接下缉捕关七的差事了。
杨恒故作神秘地凑近刑峰道:“刑总,听说关七一个人在朱雀长街上就把锦衣卫镇抚使夏大人和金大人一起杀了,可有此事?”
关七长街血战锦衣卫的事早传得街知巷闻,已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刑峰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