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无情是一个外表看上去很冷的人,但每次踏入这个清幽素雅的房间,他的脸上都会不由自主地挂上一丝笑容。
房中的布置格调高雅,没有什么奢华的装饰,地砖、家具、生活用品、布幔以及墙上的裱画和梁柱上的雕刻均以素淡色调为主,望之有若意境幽远的山水画,令人陶醉其间。
冷无情进到屋内。
雨荷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只是照例为他端上了一樽冰镇的葡萄酒,酒色醇红如血,与房中的清幽毫不相干。
冷无情正待端起酒杯,雨荷却用纤指压住了酒杯的边缘。
“嗯。”冷无情不解地望向雨荷。
“要加吗?”雨荷的脸上忽地涌上了一片比酒色还要红的红晕。
“加吧。”冷无情看了着雨荷的脸,盈盈一握的纤腰还有修长的腿,目光最后落在了她胸前若隐若现的沟壑中。
“好。”
雨荷娴熟地从柜子中的陶罐里挑出两勺粉末,添入葡萄酒中,粉末白如面粉,浮在酒面上,有如冬雪落入血池。
冷无情盯着樽中的五石散粉末,嘴角忽地弯起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五石散乃虎狼催情之药,冷无情与雨荷平时经常用来“调剂”气氛。
雨荷正待用竹签将樽中五石散搅匀。
冷无情忽地抓住了雨荷的手腕,劲气一发,便象铁箍一样锁住了她的脉门,雨荷受痛,立即曲膝跪在了地上。
“大人,何故如此?”雨荷哀声惊叫道,眼中满是恐惧。
“酒气中有两种药香,你分明在其中下了另外的药,是何物?”冷无情冷笑道。
雨荷眼中含泪,嘴角却是带笑,只听她道:“大人好警觉!果然不愧为锦衣卫的千户!”
“什么?!”
要是放在以前,冷无情会为千户大人这个称号而感到骄傲,但现在,这个官位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耻辱而已,他过得这么辛苦,这么屈辱,不是为了一个区区的千户而活着的。
微怒之下,手上的劲道又加了几分,雨荷的脸顿时变得煞白,她额头渗出微汗,但眉眼间却是笑吟吟的。
“说,你为何要这样?为何要加害于我?你是受何人指使?”接连几问,连停顿都没有,冷无情的语速极快,语气也变得十分凌厉。
“确是……受人指使!但并不是……并不是要加害大人,只是为了试一试大人的……的警觉性而已。呀,大人,您……您弄疼我了……”雨荷的眼中隐含泪光,声音哀切而幽怨。
“测试?!”冷无情眼中闪过寒光,他最恨别人试探他的了。
雨荷与冷无情相识共处差不多两年,知他许多习性,见他忽然变脸,便知他动了真怒,连忙急声道:“风沙大……城中玉蝶兰价贵,已……已囤货,趁早入手。”
冷无情听罢,心中一震,他慢慢地放开雨荷的手,后退一步,在圆桌前的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
“这句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冷无情的声调变得平静而温和。
“不是听来的,是主人叫我说给你听的。”雨荷揉着纤纤皓腕,嘟着小嘴委屈地道。
“你的主人是谁?”
“赤嵌城司徒圣。”
冷无情暗地里倒吸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地看了看紧闭的房门。
“不必看了,我们的房间都是隔音的,外面的人根本听不到我们说的话。”雨荷媚笑道。
她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自然而然地就带上了一股小女人撒娇时的媚态,这种媚态放在平时,冷无情是非常受用的,因为在撒娇之后,他们通常都会有非常“剧烈的”爱意的“交流”……
不过现在,冷无情只想知道她为什么会是司徒圣的人?!因为他与雨荷相处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够了解她的了,但想不到,她居然是……
雨荷笑道:“主人让我带句话给你……”
雨荷还未说完,冷无情已经打断道:“你倒是说说,风沙大,城中玉蝶兰价贵,已囤货,趁早入手。究竟是何意?”
“任狂风与玉摇花皆在我手上,赶紧与我联系!”雨荷一字不差地将冷无情想要传达的信息说出。
“你可有印信凭籍之物?”冷无情的目光转冷,看着雨荷,与自己相伴了接近两年的女子居然是司徒圣手下的人,这让冷无情的心情极为不爽,不过他掩饰表情的功夫向来不错,在面上倒是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雨荷在xiè_yī内摸出一块黑色铁石,状若枫叶,上书“幽泉居士”,将它递给了冷无情。
冷无情接过,细细端详,只见黑铁之上,幽泉居士四字的最下端有一块微型突起,从表面看象是铸造时不慎留下的铁疙瘩,但细看这下,其形状若莲花,冷无情以真气缠绕其上,莲花上隐见幽泉居士四字。
司徒圣自号幽泉居士,这确实是他的随身之物。
雨荷见冷无情审慎的模样,妩媚地笑道:“大人,这块牌子原本是想让你从我身上搜出来的,但想不到却是我自己掏了出来。”
冷无情对雨荷的媚态视若无睹,他将牌子从桌上推回到雨荷的面前,正色道:“司徒大人有什么话?”
“全力保住任狂风,其他事情,在你离开烨阳城之时再说。”
“全力保住任狂风?!”
“是的。”
“为什么?”
冷无情加重语气问道。
问的时候,他的眉眼挑了一下。
他在等着雨荷的回答,如果答案与他心中的预